長老從後面走來,手中拿了把油紙傘,經過盛烊的時候,還頓了頓步子,嘆了口氣,將傘往盛烊那邊歪了歪,「盛掌門,何必強撐呢。」
「若是不行,還是抱著樹枝休息會吧。」
盛烊:「……」
這老頭,還挺記仇。
但長老還是把盛烊扶了起來,田珹帶著他在不遠處的院子住了下來。
雨下了好幾天沒停,鹿黎一直在竹屋休養,中途擔心鹿黎,盛烊去過好幾次。
每一次沒看個幾分鐘,不是被杳杳勸回去休息就是長老出來說那句「抱著樹枝回去歇息吧」。
聽得他心裡更加煩悶。
先好起來的是木慶,他就同睡了一覺一樣,起來忘記了那天發生的事,不論杳杳怎麼問他他都一概不知。
木慶醒後第二天,天就開始放晴,久違的陽光落在窗邊,斑駁的光影灑在鹿黎臉上,同羽翼般的睫毛輕輕顫了顫,隨即緩緩睜開。
環顧四周,皆是不熟悉的模樣,鹿黎緩緩坐了起來,窗外鳥叫聲讓他有些煩悶。
記憶中最後的片段是被趙晏捅了一劍,摸了摸胸口,完好無損。
什麼情況。
他睡了很久嗎?
剛想開口喊人,卻發現嗓子沙啞,干疼的厲害。
屋外傳來少女清亮的嗓音,杳杳端了盆水走進屋子,或許是天氣轉晴心情好,她甚至哼起了歌。
一轉頭,便和呆愣的鹿黎對視上,兩人皆是眼睛瞪大,一臉懵。
手裡的盆哐當掉在地上,聽到聲響的木慶還沒放下手中的木錘就跑了進去。
「怎麼了怎麼了?」
又是哐當一聲,盛烊聽到聲響,只覺得心臟狂跳,低頭看了看自已的衣裳,捋平褶皺後才踏入院子。
「你終於醒了嗚啊——」
杳杳撲進鹿黎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不明所以的鹿黎用疑惑的目光看著木慶,手卻在杳杳的背上輕輕拍著。
木慶被眼前的一幕感動到了,險些落下淚來,然後他就感覺身後一陣涼意,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回頭一看,立馬被丟出門外。
鹿黎忍不住驚呼一聲,杳杳擦乾淨眼淚回頭看去,只看到一個殘影便也飛出了屋外。
門還咔嚓關上了。
木慶和杳杳對視一眼,後者衝著門破口大罵:「盛烊你這個混帳東西!你真狗啊你!」
「明明是我先發現鹿黎醒的啊啊啊啊啊啊——」
用力的錘了錘地,依舊不解氣,杳杳站起身,狠狠的跺了跺腳,「氣死我了!」
和屋外截然相反的情景,屋內反而多了,盛烊給鹿黎倒了杯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