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奶奶壽宴試探你,是我不對,我心急了。」溫景宴將姿態放得很低,寧江澤生氣他自然會哄,會溝通。但是橫在他們之間的問題他要弄明白。
就是因為他知道寧江澤不是陳周越,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想聽寧江澤坦白,想知道對方會為了隱瞞身份而做到哪個程度。
寧江澤和陳周越是什麼關係,又與唐思遇有什麼牽連,他不敢確定。
溫景宴不解,疑惑至極,又或許在之前的痕跡中,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如同在密封完整的真空袋上刺了個洞,溫景宴打破沉默,氧氣得以流入這狹小的一隅。他緩聲問:「明明有很多次可以向我坦白,你又為什麼不說呢?」
沒人能從一開始就知道結果如何。寧江澤無法控制地想,要是先坦白,場面會不會比此刻還難堪?溫景宴還會理他嗎?
「你以為我不想說嗎!!」
寧江澤咬緊牙齒,拳頭緊握,連呼出的氣息仿佛都因克制而微顫。昨夜他想了一宿,原本打算今早坦白之後,溫景宴要是還喜歡他,寧江澤就向對方告白的。
還好。他心想,還好沒說。
溫景宴不喜歡他,至今為止那些親密都不過是戲弄,陪他玩而已。明明寧江澤才是做錯事的那一個,他應該道歉,但是只要想到溫景宴這三個多月以來的好都是虛假的,心臟都好像被人掏空了。
仿佛千萬隻螞蟻啃噬血肉,他感受到了密密匝匝的痛楚。
「對不起啊溫景宴,我騙了你,你玩我也是我活該。」有些事越想越鑽牛角尖,話越說越沖。寧江澤氣到眼眶發熱,蜷縮著的手指好似抽筋了,讓他覺得痛,「現在解氣了嗎?」
「江澤,你冷靜……」
「去他媽的冷靜!冷什麼靜啊?」寧江澤氣炸了,「你要我怎麼冷靜?」
抱也抱了,親也親了,他在這人身上栽了個大跟頭,溫景宴一舉一動都牽動他的神經,最後發現對方只不過是逢場作戲。
玩玩而已。
寧江澤喉嚨微哽,吞咽了一下,抱有一絲期待,連聲音都輕了些:「溫景宴,你在報復我嗎?」
不是。
溫景宴知道這是最好的回答,但在這場無法好好溝通的交談中,他被對方如山火般的滔滔怒意影響。
不可否認,最初溫景宴確實是抱著玩玩的心思,想看看寧江澤能將這場戲演到什麼程度,談不上報復,但是也摘不乾淨。
不知過了多久,溫景宴表情和語氣都很淡,就事論事道:「江澤,是你騙我在先。」
清晨醒來時感覺到的飢餓感已經消失了,寧江澤伸手按下車門解鎖鍵,不再看溫景宴。他頓了良久,呼出一口氣,說:「好,我知道了。」
推門下車的那一刻,他背對溫景宴,胸口酸漲到有些呼吸不暢。
「騙你是我不對,對不起。」寧江澤說,「現在兩清,以後當不認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