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魔之一的煩惱魔到此有何貴幹?」
巫羅的聲音陰冷冷地自大悲和尚身後傳來,誰也沒有留意到他是何時出現在對方背後的。只有那隻差一分便要刺入大悲和尚後心的匕首,以及橫亘在他二人之間的罡氣,證明了方才發生了什麼。
「不愧是四魔。」花非花低語,見常晏晏投來了困惑的眼神,還好心解釋道,「方才巫峰主所用的匕首,乃是靈山的神器『斷江流』,鋒銳無匹,切金斷玉,甚至能斬斷流水。若是尋常體修,就算是練出一身銅筋鐵骨也攔不住它。但方才他用斷江流去刺大悲和尚時,卻被對方的護體罡氣攔在了一分之外,不得寸進。」
「這……」
常晏晏一時張口結舌,只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對峙的三人。
「魔修本就是殘暴嗜血的瘋子,只信奉強者為尊。所謂『四魔』,就是這些瘋子中最為殘.忍.嗜.虐的那批人。他們每一個手中都有累累血債,在魔修之中也稱得上是極端,自然不會是泛泛之輩。」
這一回開口的人,卻變成了聞人歌。他的目光仍落在大悲和尚與雲間月、巫羅身上,手中卻已摯住了裁月劍。
「大悲和尚功力深厚,你們不是他的對手。」他這句話是衝著隨行的護衛弟子說的,「陸家二公子的座駕並不在此處,想來應當是蒼龍衛攔住了大悲和尚,由其他弟子帶走了他。大悲和尚常帶著『四苦修士』出行,但此時四苦修士都不在他身邊,想來是去追擊他們了。你們快去尋人,去幫他們脫困。」
「遵命!」
護衛弟子頓時肅容行禮,而後迅速追尋殘留的痕跡離去。
聞人歌的目光忽然轉向白飛鴻,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似乎是愧疚。但他很快便移開了視線,她也難以分辨,他究竟是不是為自己將她……將他們帶來了這個地方而感到愧疚。
「你們幾個才剛入門,留在這裡只能拖後腿。」他扣緊手中的劍,下頜無聲地繃緊了,「速速回崑崙墟,將此地的事宜稟報掌門,交由掌門定奪。」
「是!」
白飛鴻也嚴肅了神情,祭出小劍,便要帶著其餘幾人御劍離去。見她如此,花非花與常晏晏也飛速祭出了自己的法器,堅定地拒絕了白飛鴻邀他二人同乘的好意。而另外兩位是巫羅所收的弟子,那對雙胞胎似乎也曾聽聞過什麼,待白飛鴻的目光轉向他二人時,立時也召出了一隻靈鳥,雙雙乘了上去。
於是,五人各自御起了自己的法器,如流星一般衝著崑崙墟疾馳而去。
見弟子們俱已離去,聞人歌才再度收回目光,轉向前方的三人。
短短時間內,大悲和尚已經與雲間月、巫羅交手了十數個回合。
大悲和尚的護體罡氣十分霸道,巫羅根本奈何他不得,還是雲間月以降魔樂鎮壓了大悲和尚的魔息,這才給了巫羅以可趁之機。靈犬的獠牙如同最銳利的刀鋒,轉瞬之間便從大悲和尚身上帶下兩塊肉來。
然而煩惱魔終究是煩惱魔,便是被生生撕去兩塊髀肉也不見他面色有變。大悲和尚並沒有攻擊那兩隻靈犬,反倒是反手一掌,以排山倒海之勢擊向巫羅。靈山十巫皆修巫咒之術,極少修煉體修法術,自是擋不住昔年大羅漢這剛猛的一掌。
千鈞一髮之際,還是雲間月完全化作龍身,硬生生替巫羅擋住這一擊。即使是龍身,生受了這一擊也難免受創,銀龍渾身一顫,顯出些許頹勢來。
而後,一聲激昂的龍吟響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