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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說, 過年。
如此之多的事務撞在了一起, 就算是神仙也要發瘋。
至少六峰之主個個都很憔悴。
除了希夷。
真正的仙人從來不理會那些世俗瑣事。不管外面鬧成什麼樣子,希夷都不曾離開過山門一步。
他照舊每日坐在那發呆, 吃藥, 偶爾替蠻蠻梳理一下羽毛, 給白飛鴻指點一下劍術。
一切都與他無關,他也與這一切都無關。
無論山外的風雲如何變幻,太華之山的日子都一切如故。
若不是此地實在太過荒涼,白飛鴻倒會有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在一片兵荒馬亂雞飛狗跳之中,年關大考的武試完成了。
白飛鴻因為先前已經第一個完成比賽, 之後的武試都沒有她什麼事, 這一次便也輪到她坐在一旁,觀看自己同學與師兄師姐們的賽事。
常晏晏抽到的對手是江家兄弟里的弟弟, 雖然她也很努力了, 到底是功底不夠紮實, 在四十個來回之後便敗在了對方手裡。
白飛鴻也安慰了她兩句。
「沒事的,飛鴻姐姐。」常晏晏倒是反過來安慰她,「我算過了, 雖然我輸了,不過我的成績應該也不會糟……別把我想的和某些人一樣脆弱啊。」
白飛鴻假裝沒有聽懂常晏晏又在暗暗刺了一句林寶婺。
她只伸手摸了摸常晏晏的頭, 以示嘉獎:「這個想法就很好,繼續保持。」
常晏晏在她手下滿足地眯起了眼, 還像貓一樣蹭了蹭她的手心。
不知道是不是白飛鴻的錯覺,自從揭破了常晏晏的魔教聖女身份之後,這孩子忽然就變得很黏她。
而直到武試結束,花非花還是沒有來,不知道雲真人是不是真的打算把他關到下一個年關。
白飛鴻便獨自去姑射之山看望他。
然後她看到了一個被迫頭懸樑錐刺股的倒霉孩子——糾正一下,沒有錐刺股,但有真正的頭懸樑。
也不知道是雲真人還是哪位師兄師姐的惡趣味,花非花的頭髮被扎了三個小揪揪,用三根紅繩掛在房樑上,保證他絕對沒法從書桌前逃走,也沒辦法打瞌睡。一個不知道從誰那裡借來的傀儡小人拿著一個嗩吶站在桌子上,只要花非花想搞點什么小動作,那木頭小人就吹出無比尖利的嗩吶聲。
白飛鴻還能說什麼,只能說一句:「你好好學,我先走了。」
「哎,別急著走啊。」花非花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壞笑著拉住了白飛鴻,「我給你看個好玩的。」
然後他就現場表演了一番什麼叫「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以及「窮極無聊的男人究竟能做出什麼」。
他居然通過一通動作,硬生生折騰得那個傀儡小人吹了一曲《百鳥朝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