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個殺過自己的男人,還是會讓心情變得不太美妙。所以白飛鴻沒有留意到,雲夢澤看著她的劍時,目光比平時停留得更久了一些。
她將注意力從回憶中拉回,緩步走到了魔修面前。
白飛鴻冷冷的看著最後餘下的那名魔修,長劍一挑,直直刺進了他的咽喉,劍尖刺破了那層單薄的血肉,險之又險地停在喉管一分之處。近到他可以感覺到劍尖的寒意,她也可以感覺到喉管的顫動。
「說,你們還有沒有別的同黨?背後的人是誰?先前那些新娘,又被你們帶到哪裡去了?」
聽到她的逼問,那魔修面色鐵青,連咽一口唾沫都不敢,只能圓睜著雙目,眼睛裡掙出了紅血絲也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就把自己的喉管送到她的劍下捅個對穿。
「這……這位仙子,有話好說,好說。」
他賠著笑,想要向後稍微退一退,卻又感到自己背後的槍尖刺破了血肉,一時也不敢動了,只能克制著牙關的顫抖,努力開了口。
「我們也只是替人跑腿,是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也沒膽子干多大的壞事,這裡面有誤會,誤會!」
「誤會?」雲夢澤在他身後冷笑,「你手裡這張九頭幡,是新近才煉成的吧,上面的血腥味還很新。九名童男童女的屍骨才煉得出這樣一份魔器——你同我們說,誤會?」
魔修額前生出大片大片黃豆大的汗珠,一滴冷汗滑過他的眼皮,澀得他不得不咬緊了牙關,唯恐一個動作就葬送了自己的小命。
雲夢澤又將槍尖向前遞了遞,這一回直直抵上了他的脊椎,只差一點,就要洞穿他的脊骨。他的聲音壓抑著怒火,因而顯得格外冰冷。
「問你什麼就答什麼,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魔修眼看是糊弄不過去,只好吞吞吐吐地開了口。
「其實……其實我們不過是聽……咕、咕嘎——!」
他的神色陡然一變,猛地抬手卡住自己的喉嚨,雲夢澤快速撤槍,免得一不小心把他捅了個對穿。
而白飛鴻的劍比他的動作更快,只見她劍光如電,轉瞬之間連刺此人膻中、華蓋、璇璣、天突四穴,隨著青女劍的鋒芒閃過,那血肉之中頓時傳來極為悽慘的蟲鳴。數隻蠱蟲被她挑出,落在地上時猶自扭動著斷成兩截的殘軀。
儘管她的劍迅疾至此,蠱毒的發作還是更快了一步,只見這人面色烏紫,仰面倒了下去,渾身漲得發黑,抽搐幾下,再沒了動靜。
白飛鴻垂下眼,靜靜看著那些死去的蠱蟲,片刻之後,她抬起頭來,同雲夢澤與江天月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一下,我們能夠肯定,至少還有一個魔修潛逃在外了。」
「而且是一個用蠱的好手。」江天月蹲下來,查看了一下那些蠱蟲,「看手法,應當和苗疆那邊有關……雲道友?」
他奇怪的看著雲夢澤,只見這位錦衣華服的小公子拿出一枚玉盒,將這些蠱蟲的屍體盡數收了進去,又用符籙封好,拋給了白飛鴻。
「回去以後,讓常晏晏看看。」他留意到江天月的目光,簡單解釋了一下,「常晏晏出身南地,又是不周真人的弟子,對這些蠱蟲很有了解。」
「原來那位常道友是『醫劍雙絕』聞人歌的高徒,那確實交給她更穩妥一些。」江天月點頭,目光轉向老廟,「那我們是先進廟尋找一番線索,還是先稟告師長?」
「來這裡的路上,我已經將這些告知了瑤崖真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