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劍破空揮下,發出了比上一劍更為刺耳的轟鳴。
無論旁人怎麼說,怎麼看,她都要進入大殿。
鮮血再度從她的唇邊滑下,細細一道殷紅,像是觸目驚心的傷口。
靈府之中傳來不堪重負的悲鳴,白飛鴻卻全然不顧,只是將靈力一次又一次地凝聚在手中。
雖然所有人都相信掌門一定能贏過殷風烈,但白飛鴻知道前世的結局。
即使沒有看到那個過程,她也知道——上一世,掌門最終死在了殷風烈的手中。
而且——
她握緊了青女劍。不平靜的心緒帶起不平靜的劍氣,震得劍身陣陣嗡鳴。
——她一定要親自衝到那個男人面前,用自己的劍問出一句「為什麼」。
手臂的經脈傳來破碎的劇痛,血珠一滴一滴,爭先恐後地沿著手腕滴落而下,白飛鴻卻全然不顧,只是面無表情地又一次舉起了青女劍。
靈氣重重撞擊在剩餘的山門之上,發出咆哮般的巨響!
……
與此同時。
長留之山,大殿之內,已是一派廢墟景象。
在廢墟之上,兩道身影一觸既分,驚人的靈力與妖氣迴蕩在被結界所封閉的空間中,幾乎能令任何一個邁入其中的修真者當場經脈碎裂。
在短短的瞬息之間,一老一少已經交戰了十幾個來回。正殿已在他們的廝殺之中被破壞殆盡,他們一個是正道魁首,一個是新任妖皇,每一擊都如同天災一般,將周圍的一切都捲入其中,撕得粉碎。
又是一道妖火與劍鋒的交擊,兩人同時落在廢墟的兩端,遙遙相對。他們的身上都帶著不少傷口,一時居然是平局之相。
卓空群站在溝壑的這邊,面無表情地看著殷風烈。
他們師徒已有多年未曾相見,再見面之時,便已是你死我活之時。
「你涅槃了幾次?」他忽然問。
「誰知道?反正我從第一百次的時候起就沒再數了。」
殷風烈正提著劍,對著掌門冷笑。
「想殺你這種老怪物,不捨得下血本怎麼行?」他微微眯起眼來,唇邊笑意更甚,「我居然還活著,一定讓你失望了吧?」
「……在看到你的魂燈熄滅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
卓空群微微闔眼,再睜開眼時,已經恢復了如鐵一般的平靜,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穩,不像是在與一個故人也是一個死敵對話,而是在陳述與己無關的一個事實。
「你們朱雀妖族乃是鳳凰的後裔,瀕死之時也是涅磐之時,而你是我最出色的弟子,絕無可能死在隨便一個魔修手中。那時我便已知道,這只是你脫離崑崙墟的手段——我只是沒想到,你會潛入崑崙墟,還是以這樣一個身份——這不像你,殷風烈。」
「你當老子願意?」殷風烈冷笑,「如果不是為了歸墟的方位,如果不是為了破這個該死的護山大陣——你以為我還會回到這裡?」
卓空群看著他,面上沒有一絲情緒。片刻之後,他緩緩地一頷首,像是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