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說出口,刺銘那種神經大條的傻狗馬上就能和她冰釋前嫌,笑逐顏開。
然而,唐靈卻抿緊唇線,怎麼也軟和不下來。
唐靈:「你想聽什麼?聽我說哪個大老闆對我動手動腳,然後你就去找你爸,找你姐去弄他?」
刺銘眉間的皺痕依舊擰緊,聽到她這般語氣,更加坐實了心中的猜想。
「你說,是誰?」他語調冷冰冰的,眼瞳冷沉。
就像是唐靈話中推測的一樣,只要她開口說出名字,他就真的能去找人算帳。
唐靈只是用了個反問句,他便警鈴大作。
她緩緩抬起眼盯著他,正色冷聲,語氣中不耐煩的意味更甚,「沒有這種人,我說了沒有事。」
「就算有事我也不用你幫忙。」
她還是把他撇得乾乾淨淨,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刺銘垂眼冷視著她,胸膛微微起伏著,半晌,他嗤笑一聲,「不用我幫忙?你以為靠你一個人就能一路順風地大紅大紫?」
「你他媽個臨時團,出專輯全靠拉贊助,有多少曝光也需要營銷。有多少大老闆盯著你們在不用我說吧?」
「就連帖子裡那些亂七八糟說你到處跟人開房,打架,逃課的東西都是老子讓人壓下來的。」
「靠你自己,你有什麼本事?」
七分是氣話,三分是事實。
一字一字,字字都砍中了唐靈的脊梁骨。
她眼眶一圈瞬間紅了,仰著頭看著他。聲音濕啞得不像話,卻還憋著一口硬氣,冷倔地回懟,「我是沒本事,你多了不起啊,富家大少爺,喜歡我這種家裡一窮二白,還想著一夜爆紅的女混混,真是太委屈你了。」
「說起來,我們也談很久了。你之前的女朋友不都一兩個月就分…」
「我們這麼久,你一定膩了。如果你顧忌情面,不敢直說,那我說。」
後續提分手的話,她半個字都沒說出口。
刺銘像被「分手」這個字眼刺激到終於爆發。他麵皮繃緊,眉目冷戾凶肆,緊攥起她的手腕就往學校旁邊的黑巷子裡帶。
唐靈彎著腰,一直在掙,被他拖得腳步踉蹌。她眼看著自己手腕一圈都被他捏得變紅,疼痛感催化,她眼眸中滲出濕漉漉的淚。
「你…鬆開,刺銘…」
後背猛地抵到粗糙潮濕的牆壁。他捏著她的手腕壓在牆上。粗亂的鼻息直逼到她的鼻尖。
唐靈偏著臉,半閉眼。手背細嫩的皮膚摁在牆壁上,細刺扎般的癢痛襲來,以及脖子被尖牙啃咬的銳痛。
昏聵,灰塵,寒風。
校門口滾動的紅字。
還有刺銘身上的味道,煙味,和酒,還有屬於男人的濃烈壓迫感。
她怎麼就會忘記,刺銘本來是怎樣的人?
叛逆,乖張,壞脾氣,暴力,占有欲強,偏執狂。
只是因為他們談了戀愛,有了這一重身份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