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踢了一下床,「快起來…」
唐靈沒作聲。
刺銘丟了裙子,扭頭去衣櫃裡翻她的小內內。他也不清楚這玩意的款式啥的,翻找了半天,隨便拿了套和連衣裙一色的純白。
走到床邊,他抬腿又是一腳,小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唐靈皺著眉,哼哼唧唧幾聲,再次沒了動靜。
刺銘冷著臉關掉空調,把被子一掀,拽著她的腳踝往下一拉,手臂撈起她的後背扶住,沒好氣地說:「老子真是服了你了…結個婚睡什麼懶覺。」
冰涼的小衣服往身上罩,背扣胡亂笨拙地被他扣住。唐靈乖乖地跟著抬手,迷迷糊糊中懟他,「你才是,結個婚…熬什麼夜…」
刺銘就像她的安眠藥。
雖然使用方法別具一格,他總歸也是治好了唐靈長期流蕩他鄉,時常惴惴不安而生出的失眠症。
刺銘念念叨叨地,給她把衣服都穿好,抱她去洗手間洗臉,伺候她刷牙,漱口。一通弄下來,唐靈也差不多醒了大半。
她提起一口仙氣,出門前還化了點淡妝,遮了黑眼圈。
民政局門口,人的確也不少。等了好半晌,兩人才進去。
本來以為流程很多,要弄上一兩個小時,沒成想一會兒的功夫就結束了。證到手的時候,刺銘站在原地,攥得緊緊的,呆怔著低眼看了好半天。
出生年月,結婚日期,照片裡並肩而坐的他們,白襯衫,連衣裙,紅色的背景牆,老土,鄭重,又聖潔。
像從他的白日夢境裡裁剪出的一幀畫面。
室內,人流還是不少,
四下是低低的言語聲。
唐靈戴著口罩,帽子,還是怕又給人認出來引起軒然大波,扯他的衣角喊他回車裡慢慢看。
刺銘走失的神志還飄在軀體之外,被她的小手牽著一路拉回了車上。
他坐在駕駛位,左手擱在方向盤上,卻車也沒開,還是捏著那張證,像望夫石一樣垂著眼看著。
唐靈顯然比他鎮靜許多,用手去戳他的專注忘神的臉,「喂,我在這兒呢。」
刺銘心不在焉地答:「…知道。」
唐靈無可奈何地呼了一口氣,湊近也順著他的眼去看,「你看…我就說不能熬夜,我眼睛照的都是腫的,難看死了。」
刺銘啞然不語,「…」
唐靈:「你怎麼了?」
刺銘換了手肘撐著方向盤,手指抵在眉頭,嗓音沙啞地忽然說:「有點想哭。」
唐靈:「…」
刺銘當然是沒有哭,拿開手,反又咧嘴一笑:「本來還想去整一下那個曝光戀情的狗仔,現在不想了,我他媽逢年過節還要給他送大禮。」
那可不是,一級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