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慮過這個問題。」布魯斯的眉間爬上幾叢陰云:「但是我不能,我不是一個人。」若是他競選市長成功,想要大刀闊斧地改革。「背叛了自己階級」的韋恩將會立刻遭到其他所有人的攻擊。
「正確的選擇。」赫萊爾讚揚:「只有恐懼與鮮血才能穩固你的旗幟。」
布魯斯開著車,瞥了他一眼,不著痕跡地問道:「你似乎一直覺得我只有成為『暴君』才能拯救哥譚,你還沒改變這個想法嗎?」
「我又改變不了你的決定。」赫萊爾攤手:「我只是把一些事實擺在你面前,等你做選擇。」
「而你覺得我應該選擇做一個『暴君』。」
「不要混淆概念,B,」赫萊爾無奈:「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從不覺得你『應該』做什麼,我尊重你的所有選擇,捍衛你的每一個決定,但是在那之前,讓你看清前方的荊棘是我作為朋友的義務。」
布魯斯抓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握緊,眉眼柔和了些,隨後恢復了冷硬:「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暴君』與不殺主義的蝙蝠俠最大的差別,但是,殺戮是拯救不了哥譚的。」
安妮塔賭上性命的復仇成全了自己畢生的夙願,那一刻布魯斯只覺得手中的槍重如千鈞。
人是複雜的,由多面組成的,誰能說安妮塔有錯,誰又能判安妮塔無罪?
所以布魯斯永遠不會去做那個審判者,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可此刻赫萊爾看向他的眼神滿是悲憫,那其中是他看不懂的情緒。
「布魯斯,走上神壇的人是不能輕易下來的。」
「但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那我便會捍衛你的每一個決定。」
赫萊爾的語氣很輕,布魯斯此刻並沒有明白他的意思,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二代羅賓沉眠於六尺之下,布魯斯沉默著主持完葬禮後,蝙蝠俠在那個雨夜前往了阿卡姆,痛苦與愧疚幾乎絞死了他的心臟,恨意讓他死死握著蝙蝠鏢,如同待發的火山,要讓那個殺死他兒子的兇手償命。
他以為他做好了準備,實際上並沒有,他也永遠無法對此做好準備。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布魯斯真的會在今夜殺了小丑,他此刻腦子裡亂極了,根本無法思考蝙蝠俠殺人會釀成什麼樣的後果,他只知道,小丑殺了他的兒子,那就要償命。
可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一個人影佇立在雨中,蝙蝠俠在阿卡姆的大門前被赫萊爾攔下,他仍穿著白日裡在葬禮上穿的黑西裝,舉著一把黑傘,就這樣擋在了他面前。
相識十年的友人又一次重複了那句話,而這一次蝙蝠俠聽懂了,這顆子彈跨越了十年的時光打碎了他的脊樑。
「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那我便會捍衛你的每一個決定。」
所以,蝙蝠俠不能殺掉小丑。
這神壇必將成為你靈魂的牢籠。
暴君和蝙蝠俠的差別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