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槍的保險被打開。
麥克唐納不慌不忙,垂著眼,把眼神藏在眼鏡下面:「剛剛得到莊園那邊的情報,老爺於昨夜遭受暗殺,現在命懸一線。」
「目前得到的線索都指向您。」
阿爾伯特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這不可能!」他滿臉不可置信,後退兩步,跌坐在沙發上,但是持槍的手仍舊對著麥克唐納,他有些混亂了,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所以之前的不作為並不是對他的認可和支持,而是……一個陷阱嗎?
為了在他洋洋得意的時候一舉將他踹入深淵,徹底解決掉他這個法律意義上的第一繼承人?
阿爾伯特的情緒崩潰了,不只因為這一支來自親生父親的暗箭,更是因為他再一次認識到,他從來沒有逃離卡邁恩·法爾科內的陰影,他至今仍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做到這件事的,他的身邊有多少眼睛在盯著他?他的每一個決策是不是都曾擺在那張紅木書桌上過?他賭上一切的「地位爭奪戰」在對方眼裡是不是只是一場玩笑般的叛逆?
他的手越來越軟,那隻白朗寧最後掉在了地上,阿爾伯特也無心去撿,他坐在沙發上雙手抱頭渾身不停抖動著,垂落的頭髮降下陰影,遮蓋那雙眼中的痛苦與,不甘與瘋狂。
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麥克唐納也想到了,而他打算加上這最後一把火:「我們並不知道如今老爺……老法爾科內先生對我們勢力的滲透程度,必須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
什麼是最壞的打算?
那張暗殺方案。
如果半山莊園的暗殺是卡邁恩·法爾科內自導自演的一場戲,是否這就是那張暗殺方案泄露後對阿爾伯特的警告和示威?
如果真的如此的話,這絕不是結束。
「……你說得對,我們得提早做打算。」
阿爾伯特啞著嗓子,他的指節被按壓得吱吱作響,唇角被咬破滲出一絲鮮血,他猛地起身,把翻倒的椅子拉起來重新坐會辦公桌前,他打開電腦進入隱藏系統噼里啪啦地敲著什麼。
鍵盤聲前所未有得清脆,但是辦公室里的氛圍卻沒有那樣輕鬆。
麥克唐納知道阿爾伯特想要做什麼,很上道地上前幫忙,同時拿出手機開始繁忙地聯繫各個目標,從始至終嘴角從未有勾起的痕跡,沒人能看出他的心裡在想什麼。
阿爾伯特無路可退了,他身上透著一股孤注一擲的決絕。
他了解他的父親,如果卡邁恩·法爾科內真的知道他有過暗殺的想法,這位哥譚的無冕之王會毫不留情地剷除一切威脅,別管什麼虎毒不食子,正因為對象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才會做得更加決絕與狠辣,不留任何退路和生還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