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翕摩挲了兩下杯口的菱形圖案,突然覺得有人陪伴的生活,好像也不錯。
兩個人的生活再次有親密接觸,是在天氣變冷後,顧翕看著狗崽崽校服裡面還穿著一件單薄的t恤,問他冷不冷。
顧翕自己怕冷,在這個時候都穿毛衣了,還手腳冰涼。
陵願說:「不冷。」
顧翕不行,伸出手去摸陵願的手,陵願被碰了一下,飛快地躲開了他的進一步觸碰。
陵願眼神閃躲,說:「我不冷。」
顧翕一愣之後冷笑,說:「凍死你活該。」
他放了狠話就氣沖沖地走了,留下陵願不知所措。
其實陵願並沒有像表現得那麼過激,只是顧翕突然碰他,就讓他想到了一些難以形容的記憶。
晚上陵錦珏來了,請陵願和顧翕一起吃晚飯,但顧翕要加班沒空,所以只有母子倆去吃,吃完陵錦珏又帶兒子去了商場,買了好幾套衣服鞋子,少年拔高的快,穿著高領毛衣,鬱鬱蔥蔥得像棵茁壯筆直的樹,好看得緊。
「你和小翕相處得好嗎?」
這是陵錦珏最關心的事,她知道顧翕的性格,才會擔心自己的兒子會因此受到什麼委屈。
但陵願的回答一如既往——挺好的,媽媽你別擔心。
陵錦珏每次聽到這樣的回答,臉上是微笑著,但心裡的憂慮並沒有減少,她其實搞不懂為什麼兒子會想要和顧翕一起住。
「其實媽媽可以來這邊陪你的,你一個人,總是讓我沒法安心……」
陵願看著擔憂的母親,說:「媽媽,您應該做喜歡的事,不需要成為一個為了小孩而操心的人。」
「阿願——」
陵錦珏為他的話感到心驚。
「媽媽,我希望你也開心。」
陵錦珏的眼眶濕潤,眨了眨眼,把眼淚憋了回去。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在成為單身的母親的那刻,就背負起了自己和孩子的人生,她不會哭的,她要時刻都保持著優雅與從容,就像她在保養上下了大功夫一樣,歲月催人老,但是她害怕蒼老,她想要漂漂亮亮地站在舞台上,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因為她的遭遇而同情或是輕蔑。
就像她明明喜歡著顧雲開,卻不願意挑明了兩人之間的曖昧,無非是不想讓別人覺得她是個靠著男人上位的,只能呆在家裡的無知的花瓶。
如果她和顧雲開在一起了,也就意味著她必須要對家庭作出讓步,一個完整的家庭,不可能父母都是工作狂的,所以他們無法相融,也無法為彼此犧牲,只能這麼牽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