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冬暖?」韓嘉榆突然呼喚。
「嗯!」時冬暖身子一彈,連忙回應。
「電話打完了?」
「嗯。」時冬暖端坐,不敢看對方。
韓嘉榆繼續說:「新年快樂,時冬暖。」
「新,新年快樂。」
互賀新年的二人,聲音皆染了悶悶的啞。
*
大年夜的煙火聲徹夜,轟得人難眠。
而剛經歷過一場繾-綣意外的時冬暖,更是輾轉難眠。
在半崖上與韓嘉榆疊坐時的所見,不斷在他眼前復現。
他自我安慰:這樣也好,不用急著把那一幕畫下來。
畢竟印象太深刻,一時半會兒忘不掉。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時冬暖糾結到深夜好不容易睡著,素材就入了夢。
夢裡,他是一個攝像頭。
鏡頭推進一間寬敞的臥室,畫面對焦於特大號的床面。
兩抹白皙的顏色一橫一豎交錯。
似有若無的水汽在室內蔓延,而一旁的加濕器早已關閉,並未運行。
醒目的是一人後頸鮮艷的緋色。
抓耳是的一人喉間壓抑的呼吸。
攝像頭視角推進,對準了主角。
肆意坐落,沉溺其中的一位,竟赫然出現了時冬暖的臉!
目睹自己的五官,掌管攝像頭的人心臟狠狠一沉。
如果上面的人是自己……
那麼下面的人會是……
攝像頭隨即轉移向下。
然而,不待看清,時冬暖就猛地坐起——
結束了那場荒誕的夢。
順理成章地,時冬暖後半夜根本沒睡著。
終於熬到窗外隱隱透進魚肚白色,時冬暖乾脆起床覓食。
結果一出門,就撞見了韓嘉榆。
本來就害羞的時冬暖更加慌亂,差點找個地方要躲起來。
好在理智控制住他,沒讓他做出這般欲蓋彌彰的行為。
因此他沒錯過韓嘉榆問候的那句, 「早安」。
男人虛披著一件浴袍,此時頭上蓋著條毛巾,閒閒擦著濕發。
看見他起得早,表情微微驚訝, 「你這是早醒,還是沒睡?」
「算是沒睡吧……」
「失眠?為什麼?」
時冬暖沒好意思坦白昨晚的夢,抬眼看去時,卻見韓嘉榆眼下也略顯青黑色疲態。
大概和他一樣,也是一夜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