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奶奶想要離開這裡,去外地生活,這也是個法子。但在走之前,至少要讓那些害你的人得到懲罰,如果你們這些受害者都不想站起來,連做證都不願意,那我們想盡辦法破案、連夜冒雨進山抓捕的意義是什麼?」
「馮初雪泉下有知,知道你們不願意作證的話,應該會難過吧?」
說到這兒,羅昭停頓一下,又對著隋冰冰說道:「如果你願意做證,就讓你奶奶聯繫我們警隊的人,我讓人上門來給你取筆錄也可以。當然,願意上法庭自然更好,你考慮下吧。」
隋冰冰仍是垂著頭,半點沒有要動的跡象。但林落感覺到,有一刻她的呼吸略微停頓,好象是在聽。
兩人都沒再多說,見隋冰冰仍沒反應,就離開了隋家。
上車後,羅昭問林落:「小林,你說隋冰冰會不會做證?」
林落略一思索,說:「有可能,她精神上應該是很痛苦,但沒崩潰,更多的是恨吧。」
羅昭暗暗覺得,林落的觀察力也挺敏銳的,他就說:「是,我也這麼覺得,隋冰冰的狀態不是最糟的。像這種案子,取證有時候挺不容易的,受害者顧慮比較多。」
他並沒有說太多,但林落都懂。兩人沒再就這個話題聊下去,林落轉而問道:「我剛想起來,厲大師是開診所的,他那裡藥材應該很全,你說,謝偉給馮初雪下毒用的斑蝥是不是厲大師給的?」
這些細節問題羅昭之前還真沒跟林落說過,聽她這麼說,他笑了下,說:「這都瞞不過你。沒錯,藥確實是厲大師給謝偉的,兩個人都怕馮初雪把他們犯的事捅出去,就想著無聲無息地把她毒死。如果我們的法醫經驗不夠豐富,沒有猜到斑蝥中毒的可能,只檢測常規毒素的話,這案子說不定會成為懸案。」
他說的林落明白,有毒的藥物以及各種化學成分數以萬計,並不是說把死者的血液或胃內容物樣本里放到檢測的儀器里「咔」地一檢測,就能知道中的是什麼毒。
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法醫或警察事先要判斷,可能中的是哪種或哪類毒,然後選擇相應的試劑來檢測。不同的毒所用的試劑也是不一樣的,所以提取的血液或胃內容物樣本要分成多份,進行不同的檢測。
車開到半路上,有個路段不知道什麼原因封上了,羅昭就把車拐了個方向,恰好就經過白天出了兇殺案的小巷。
透過車窗,看著不遠處路燈下的胡同口,羅昭告訴林落:「今天那個死者叫肖俊夫,本地人,以前是做生意的,資產最多的時候多達上百萬。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三年前他突然不做生意了,跟老婆離了婚,房子、孩子和絕大部分的錢都給了女方。」
「他自己在那邊的胡同租了小戶行,四十多平吧,基本上也不跟人來往。偶爾出門,就是到街上的小店吃點東西,主業就是炒股。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證券大廳,在那兒看股票,委託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