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口抬頭瞥了眼路寒川,沒敢再多看,馬上又把視線移開,就算被路寒川給罵了,他也沒敢再回懟一聲。剛才那窒息的感覺還揮之不去呢,他不想再冒一回險。
賓哥沒說什麼,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先回家。路寒川也打算走,賓哥卻招手叫住他:「大良子,你先留下。」
眾人只當負責人要跟這個大良子談談剛才打架的事,誰也沒多停留,人很快就散了,就連牲口也走了。
幾分鐘時間裡,貨站就剩下賓哥和路寒川。賓哥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留著平頭,身材短粗,看上去很結實。
他豪氣地請路寒川坐下,散了煙,卻沒有提起打架的事。
「大良子,你這身手不錯啊,聽說你家裡碰著點事兒,急用錢是吧?」
「是,家裡生意賠了不少,需要錢添窟窿。」
路寒川深知自己的外表怎麼看都不像是常年干粗活的人,因為他皮膚和手的狀態跟常年干粗活的人不一樣,短時間內沒法偽裝成這種身份,他就編造了這個謊言。
他半個月前就得到了消息,有個叫瓜哥的人每隔一定時間就會親自押車,送一批違禁走私藥材來到這裡,再由貨站老板聯繫貨主把各自要的貨運走。
利豐貨站是一些違禁中藥材的中轉站,這些中藥材來自於東/南/亞,包括虎骨、象牙、穿山甲等物,也會夾帶一些翡翠。
因為國內與東/南/亞之間接壤的線路太長了,即使再嚴防死守,也容易有漏洞。所以那一帶走私的情況一直比較嚴重,藥材走私只是其一而已。
瓜哥這兩天就會來貨站,所以路寒川就找了個機會,趁著貨站要人,就找人幫忙,把他塞進來了。
見路寒川神色自如,確實不像是窮苦人家出身的人,賓哥嘆了口氣,說:「大良子,你家的情況,我明白。人哪,都這樣,難免有走背運的時候。不過你別急,總有好起來的一天。」
他這番話似乎給了路寒川一些觸動,路寒川垂了下眼簾,眼神中露出的難過看上去十分逼真。
但他多余的話一個字都沒說,只簡單地點了下頭,說:「謝謝賓哥鼓勵。」
隨後他又露出一分苦笑,說:「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有好起來的那一天。不過還是謝謝你。」
賓哥觀察著他的臉,隨後他像下了決心一樣,拍了拍路寒川肩膀,說:「想賺錢是吧?要不你晚上別走了,留下來,有一車貨還需要人搬?幹這個賺的錢是白天的兩倍。怎麼樣,你干不干?」
路寒川似乎挺意外地,他嘴唇動了兩下,猶豫片刻,才道:「兩倍,這麼好的活,怎麼就輪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