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想空出更多的時間完成對累絲工藝和三閭繡法的學習。」肖鑫彥撓了撓頭,從包里拿出了繡繃,繡繃框緊的絹絲布上繡著一隻還未完成的杜鵑。
「你不是不愛學習刺繡嗎?之前一直看你對累絲工藝的興趣大過於三閭繡法。」錢老教授背過頭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把掛在胸前的眼鏡擦了擦戴上後,拿起了肖鑫彥所修的半成品杜鵑。
肖鑫彥自然不能當著錢老教授的面兒說他認為男生學刺繡容易被人笑話,他不看重這三閭繡法,但卻有人看重,他只要掌握更多的三閭繡法……到時候的獲利可遠超做個小設計師。
「這不是當時沒開竅嘛,教授。」肖鑫彥哄著錢老教授,不忘問這錢老教授家裡缺不缺什麼東西,他去幫忙購置。
錢老教授除了在學業上會嚴苛地對待自己帶的這些學生外,平日裡是很溫和的,經常叫學生們來自己家裡吃飯,也時常帶著學生們去看展。學生們也都很懂事,會來幫錢老教授做做家務,購買一些生活用品之類的。
「我沒什麼缺的,你繡的這隻杜鵑,沒有神韻,針腳也亂,心不靜又急於求成。」錢老教授一語中的的話語使得肖鑫彥內心一驚,要不是知道那件事只有他知道,還真以為錢老教授看出了些什麼。
「好的,知道了教授,我會好好調整心態的。」肖鑫彥回答得非常誠懇,誠懇到錢老教授見狀,連指出針法錯誤的時候的語氣都不自覺放輕了些。
飯點兒的時候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名來看望錢老教授的學生,還有學生帶了自己煲的湯。錢老教授雖然沒有子女,但這麼多年帶了那麼多學生,也從學生的身上得到了很多來自後輩的關懷。
直到天色漸暗,這些學生才告別了錢老教授,來看望錢老教授的弟子裡,年紀最大是華慶大學服裝設計學院的副院長,他是錢老教授手把手傳授工藝的第一名弟子,當時的錢老教授只是一個講師,副院長也只是剛上大學,轉眼間也過去這麼多年了。
傍晚時分,又下起了雨,不似早些時候的淋漓飄灑,更像是存蓄了好些時候的積雨雲的宣洩,耳邊儘是雨水敲擊聲。處於雨幕之中,大家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地加大,走了好一段路,直到進入了室內,大家這才收了傘,甩了甩身上沾上的雨水,耳畔雨水拍打地面的聲響最後被包房關上的門徹底阻攔在外。
雨剛下下來的時候,唐寧的鞋子已經濕了一半,他本想著快些回去換掉,卻被班長拉去參加這高中時期的最後一次聚會。
整個高中三年,唐寧只參與過兩次集體的聚會,一次是剛入學大家還不了解彼此的時候,一次就是高考結束後的今天,儘管今天他也很想推脫,而班長不容拒絕的態度比剛入學的時候見到的要更加強烈。
「可能你的思維方式和我們在座的每一個同學都不一樣,你也不理解相聚後、分離前為何都要靠一次聚會來將大家凝聚在一塊兒,但我想要告訴你的是,不管你是什麼性格、有什麼特殊,你都是我們的一分子。」
唐寧忍耐著鞋子半濕半乾的狀態造成的不適,任由班長扯著自己的衣服,把自己帶到了包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