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麗絲站在沙發背後,兩手搭在沙發靠背上:「我給你三句話的時間。」
蘭登舉起雙手:「真殘酷……你以為行動的只有我一個人?」
艾瑪麗絲冷道:「第一句話。」
她垂眸,注意到蘭登雙手十指都纏著淡綠色的繃帶。
明面上蘭登剛離開拘留所,他為什麼會在手指上纏繃帶?
蘭登慢條斯理道:「說真的,你們認為那群貓頭鷹進到監獄裡後可能老實懺悔,出獄後重新做人?」
「廢話,」紅頭罩倒數,「第二句。」
「好嚴苛。」蘭登抱怨道。最後一個音尚未落地,他嘴唇微撅,尖銳吹了一聲口哨!
沙發的縫隙里竄出無數隻小獸體型的老鼠,狂亂的叫聲充滿房間的每個角落。
成群結隊的鼠群撲向紅頭罩和艾瑪麗絲,後者被前者向後一按,巨鼠尖銳的爪子和鋒利的門牙掛在前者的槍上、手套上、夾克上。
它們訓練有素,迅速爬滿紅頭罩全身,短短兩秒,密密麻麻的鼠群淹沒了一個活人。
槍聲響起,沒能嚇走這群可怕的老鼠,反而讓它們凶性愈增。巨鼠狠狠撕扯紅頭罩的制服,試圖鑽進他的夾克里。
子彈擦過蘭登的肩膀,蘭登吃痛,捂住傷口,加速向門口衝去。
一根雙球捕獸繩貼地飛轉。角落裡的老鼠撲上來,撞歪捕獸繩的飛行軌跡。捕獸繩堪堪絆住蘭登的一隻腳,將蘭登絆了一個踉蹌。
艾瑪麗絲一抖甩棍,架住蘭登揮來的拳頭。她的手腕
微酸,阿爾弗雷德暫時只教了她如何挨打不讓自己受傷,課程還沒進行到反擊那一節。
第二拳襲來,甩棍側讓拉長,敲在蘭登受傷的肩膀上。蘭登的身影一頓。
這一敲的代價是蘭登的拳頭揍到艾瑪麗絲的眼睛上,她忍住痛苦,又一棍抽打蘭登肩部的槍傷。
優勢近在眼前,艾瑪麗絲的雙眼隱隱發痛,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像是雨水淌進她的眼睛裡,能看見的所有東西都覆蓋上一層扭曲的膜。
蘭登抓住機會,用力撞開艾瑪麗絲,奪門而出。
「煩死了!」
雷光刺穿潮水般的鼠群,高壓電流自紅頭罩胸口彈開,通過每一隻緊緊扒在他身上的老鼠。
啪嗒啪嗒,一場噁心的老鼠雨,每一聲就代表一隻摔在地上的老鼠。
他趕到捂住雙眼的艾瑪麗絲身邊。聽到他的腳步聲,艾瑪麗絲大聲道:「他往上逃了,快追!」
她知道那淡綠色的繃帶是什麼了,蘭登用亞硫酸鐵溶液浸泡過繃帶,這是拳擊場上常用的作弊手段。
她睜不開眼睛!
紅頭罩沒有遲疑,拔腿就追,留下艾瑪麗絲一人。
雙眼火辣辣的疼,艾瑪麗絲摸索著扶住牆壁,向疑似廚房的方向跌跌撞撞走去,中途好幾次撞到椅子和其他家具。
她的手摸到門框,摸到廚房島台,抓住水龍頭天鵝頸般彎曲的水管。
刺痛愈發難以忽略,艾瑪麗絲陷入漆黑的世界裡。她打開水龍頭,不料動作太大,水流如同炮彈,打濕她的衣袖,濺了她滿身。
涼風拂過後頸,帶來寒意。艾瑪麗絲不斷捧起水沖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