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光一閃,硬幣被一隻手接住。
哈維指出重點:「問題是,你憑什麼認定真兇是為了名單來的,屍體沒有被逼供的痕跡。」
「因為沒有逼供蘭登的必要。」艾瑪麗絲說。
她的語氣又重又快:「以組織的隱秘性,蘭登查不到那些真正提刀的殺手,他只能接觸到一些為計劃實施提供幫助的邊緣人物。」
比如打探消息的妓/女,貢獻身份的司機,收集信息的黑客。
「這張名單的份量不足以阻礙計劃的施行,哪怕公布出去,惹上麻煩的也只是一些小人物。蘭登認為這是一個小錯,萬事有迴轉的餘地。」
「可他沒想到的是,這群人的領袖正是被這些無足輕重的名字威脅到了。」
「獵殺貓頭鷹的幾個殺手不可能全須全尾地離開,但是領頭的那人希望,這些幫忙的小人物不會被這張名單拖累,失去僅有的自由。」
「蘭登死在自己的自大上,死在對他人的輕視上。為了保命,他特意把自己弄上了警方的監/視名單。他沒想到自己交出了成員名單,又有警察看顧,真兇依舊殺了他。」
艾瑪麗絲一字一頓:「兇手殺了他,是為了保護那些無力復仇的弱者。最初的名單在蘭登的腦子裡,他必須死。」
艾瑪麗絲摸向證物的手,顫抖了一下。她發現,自己期望這場庭審永不結束,又渴望下一秒法官就宣布判決。
她做出了選擇,那隻手收回去。
「真兇不知道,他滅口晚了一步,蘭登把那張名單交給了咖啡廳的服務生收起來。服務拿到名單後,沒有看內容,直接將名單藏在了咖啡廳的玩偶士兵里。」
「特蕾莎案真相大白,玩偶士兵作為墜樓案現場的證物收入警局證據庫,直至今日。」
哈維漫不經心地擲出硬幣,他的目光沒有落在艾瑪麗絲身上,而是執著地追逐翻轉的硬幣兩面。
「那張名單呢?」
艾瑪麗絲答:「很遺憾,它是馬鈴薯紙做的,庭審休息途中,戈登先生派去證物科的警探發現,那張名單泡水化盡,只剩下一團黏糊糊的粉狀物。」
硬幣落下,哈維抓起手掌,沒有打開看裡面的結果。他微笑道:「既然如此,你要指認誰?」
艾瑪麗絲直視前方,看著哈維,看著這位英俊的阿波羅。
她快速道:「泥臉不是組織的領袖,他不清楚名單的事,他是真兇帶去頂替蘭登糊弄警察的……」
泥臉惱火道:「胡言亂語,小丫頭!」
艾瑪麗絲連一絲注意力都不曾分給他:「我重新調查了蘭登這段時間的行動軌跡,他在黑市上買了一樣東西作為禮物,妄想真兇放他一馬。」
「一枚1922年的哥譚市紀念幣,雙面人裁決他人命運的道具。」
她伸手指向公訴台,手臂如箭:「哈維·丹特,我要舉發你為謀殺蘭登的真兇,我要舉發你組織針對法庭成員及其繼承者的獵殺行動!」
沒有想像中的崩潰與否認,哈維最後問了一個問題:「你要怎麼證明我手上的銀幣就是蘭登買下的那枚紀念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