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元辭,你那麼討厭我,一遍遍的作賤著我的真心,那麼瞧不起我,看不上我,又何必一遍遍的勾引著我!」
虞漆驀語調裡帶了一絲哭腔,他第一次這樣憤懣的將這些心裡話說出來,可是說完這些話以後他更難受了。
他以為走過那樣悲苦的前世,他多少會成長一些的,在沒有人給他做靠山的那些日子裡,他努力自己偽裝成自己的神明,他告訴自己不需要害怕,因為他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失去了。
可是走過前生,來到今世,他再一次面對蘇元辭,卻依然不堪大用。
虞漆驀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重活一世他竟然都可以這樣毫無長進,他卑微軟弱的低聲質問蘇元辭,他不想這樣沒有志氣,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蘇元辭已經成為他心裡磨不掉的執念,他就是想問一問,既然將他當做污染珠玉的泥濘,既然那樣看不上他,既然蘇元辭把年少的那段經歷當成屈辱,又何必這樣撩波他的心緒。
蘇元辭很想伸手去擦虞漆驀眼角的淚珠,可是他伸不出來手。
「阿虞,你是我的阿虞!」
蘇元辭袖下的雙手握緊成拳頭,似乎在極力的克制著什麼,他輕聲的回覆著虞漆驀的話,看上去痛苦極了。
「蘇元辭,我從來不是你們任何人的附屬品,你能不能正確的將我看待成一個個體,我也有悲歡,也有痛心和難過,你不能拿著我一腔孤勇的真心去餵狗啊!」
虞漆驀最不喜歡的就是蘇元辭這幅什麼話都不給他說的態度,蘇元辭的含含糊糊,蘇元辭的置之不理,蘇元辭的橫眉冷眼……
那些都是他深陷囹圄時曾經會做的噩夢,他一邊期待著他的神明會來,解救他於危難之中,一邊卻又擔心他的神明到底是來解救他的,還是來將它放逐於更深的深淵。
前世他等到了結果,原來比陷入深淵更可怕的是不在意……
他要結婚了,跟一個完全沒有感情的人,他拖著殘破的身子,支撐著最後一口氣,卻只是等來這個人,溫和笑著說「新婚快樂」!
那一刻虞漆驀就知道自己完了,怎麼辦,他等了足足兩年毫無音訊的人,現在回來以後,看著這樣狼狽不堪的他嫁給別人,還真誠的送給他一句新婚快樂。
「阿虞,對不起……」蘇元辭不知道在掙扎什麼,他眼前閃過的全是那些令他窒息的遭遇,他仿佛經歷了一番天人之間的競爭,最後終於下了決心,伸手將人摟入懷裡。
他使勁摟著眼前人,仿佛要將這人揉進自己骨肉之中。
其實前世,他並不是沒有這樣親密的抱著過虞漆驀,他在一個又一個夜晚接到宋梔的電話,去一個又一個不同的酒吧將虞漆驀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