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施總覺得桌子上少了點什麼，他仔細觀察一番，疑惑道：「柑橘哪裡去了？」
容遲一頓，用眼角看了眼哥哥。
要實話實說嗎？
可是該怎麼實話實說......總不能說虞聞擔心他嗆到，所以把柑橘拿走了吧。
如果這樣說，哥哥該怎麼想他們。
「不、不知道啊，可能被醫生拿走了吧？」容遲有些心虛，吃粥的動作都快了很多。
被醫生拿走了？
醫生拿柑橘幹什麼？難道弟弟的傷口，不能吃柑橘？好像也沒聽說過什麼傷不能吃柑橘啊......
容施覺得十分奇怪，也許醫生有醫生的考量吧，他淡淡一笑：「這裡的醫生還挺好的，這麼細心。」
容遲點點頭，沒說話，悶頭吃粥。
容施拄著下巴，靜靜地看著容遲。
幸虧昨天運氣好，弟弟死裡逃生，雖然受傷，但至少現在還能喝粥。
醫生說如果頭部受傷的位置再偏左半寸，就算不死也是植物人，聽醫生說這些的時候，他渾身冒冷汗，牙齒止不住的「咯咯」打顫。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驟停了。
如果弟弟真的成了植物人，那麼等自己死了以後，誰會照顧他？誰還會管他？
還好上天垂憐，沒讓這麼悲劇的事情發生。
「怎麼了？」容遲感覺到不對勁，停下吃粥的動作，看向容施。
容施有點想抽菸，他摸了摸兜里的煙盒，忍住了。
凝視容遲片刻，淡淡道：「你喜歡虞聞嗎？」
容遲一愣，捧著碗的手緊了緊。
上次哥哥問的時候，他會不假思索的回答，可是這次，他卻猶豫了......
可是為什麼會猶豫呢？他明明就是直男。
怎麼可能喜歡男人？怎麼可能喜歡虞聞？
「你怎麼想的就怎說，哥哥永遠支持你。」容施笑得很包容，眼神寵溺。
容遲沉思了片刻，搖搖頭：「不喜歡，我是直男。」
「好。」容施呼出一口氣：「那等你出院，我們就離開江城。」
「離開江城......」容遲徹底愣住了。
這是容施想了幾天的決定，並不是心血來潮。
他現在的身體越來越糟糕，經常莫名其妙的到處流血，不是鼻子，就是手臂，脖頸.....
然而隨著他身體的衰退，也有一個好消息--他身體越差，越不受劇情控制。
所以先帶弟弟離開江城，等虞聞報了仇，該死的人都死了，一切恢復平靜，弟弟想回來再回來。
只不過那時候，他自己也不在這個世界了吧。
容施平靜地點點頭，重複道：「離開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