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有了金錢,有了權力以後,他會放過幼年時期對他百般凌/辱和打罵的哥哥嗎?
正在這時,容遲突然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扭頭看嚮導診台,那邊有個外賣員提著一籃水果,在跟小護士低聲說著什麼。
那個果籃,非常眼熟。
容遲皺著眉頭,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去。
「請問,這個果籃是送給302病房,一個叫容遲的人嗎?」容遲問外賣員。
外賣員:「是的,請問您是?」
「麻煩您轉告訂果籃的人,302的患者已經出院了。」容遲平靜地說。
「好的。」
看著外賣員拎著水果,邊打電話邊走遠了,容遲呼出一口氣,但同時又在心底泛起一絲酸澀。
他不知道這酸澀從何而來,可能是因為辜負了虞聞的一片好意,也可能是怕自己今後再也見不到虞聞了......
然而無論怎樣,哥哥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容施當天晚上就醒了,氣色看起來挺不錯,一睜眼就讓護士去叫陶野,說要親自感謝他。
「哥,我今天都快嚇死了,差點就去電視台重金求血。」容遲說著眼圈又紅了。
容施揉揉弟弟的腦袋,笑道:「傻瓜,人都會死的,有什麼好怕的?」
容遲吸吸鼻子,遲疑道:「哥,你打算怎麼感謝陶醫生?要不我回江城把房子賣了吧,或者把你的私房錢拿出來,多給他些錢。」
「俗。」容施嫌棄地擺擺手,一個字評價。
「?」
容遲撓撓臉頰,不懂哥哥的意思,給錢怎麼就俗了?這年頭,還有什麼比給錢更實在。
他忽地有些期待哥哥不俗的感謝方式。
很快,陶野從外面走進來,面色略顯蒼白,但精神依然很好。
他慢慢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容施:「呦,醒了?叫你恩人過來有什麼事嗎?」
「有一件關於報恩的事。」容施也笑了笑,看表情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掃了眼容遲,最終沒有開口。
在弟弟面前,多少還是得注意點形象。
「我去打點開水。」容遲識相地站起身,幽幽道。
他拿著水壺,推開門走出去。
打完水以後,當然沒著急回去,他慢悠悠地來到走廊盡頭的窗口,水壺放在旁邊的塑料椅子上,把窗戶推開。
一股涼風灌進來,容遲沒覺得冷,只覺得渾身舒暢,他伸出腦袋看了看天空。
月亮是圓的,滿天星辰很好看。
片刻後他又縮回腦袋,站在窗口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