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味道,不能說不好吃, 只能說難以下咽。
又酸又甜,又苦又腥, 不知道哪來的居然還有點辣, 在他有限的人生中,從來沒嘗過比這還難以言喻的怪味。
俞小遠連忙接了杯水漱口, 水還沒吐出來,他突然愣住。
水池裡躺著的餐盤空空如也, 滿滿當當的兩盤意面, 到最後連一根都沒有剩下。
心緒一時複雜紊亂,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麼滋味。
晚上蔣鳴回到家, 實在不願再去回想那頓對他味覺造成巨大創傷的晚飯。
他只能感嘆, 能用如此平平無奇的食材做出這麼突破想像的味道,俞小遠也算是個人才。
那肉沫他吃第一口的時候就覺得沒熟, 所以沒讓俞小遠碰。
後來越吃越應驗他的判斷,雖然外面已經焦了, 但裡面是真沒熟。
當天夜裡, 蔣鳴來來回回跑了十幾趟廁所,最後翻出止瀉藥吞了兩顆, 才勉強睡了個安穩覺。
他已經做好了接下來幾天繼續遭受俞小遠廚藝摧殘的準備,可是出乎意料的, 第二天俞小遠並沒有做飯,而是打車跑去半個城市之外蔣鳴最喜歡的那家飯店, 打包了飯菜,用保溫盒帶了回來。
之後的日子, 也都是輾轉於央城各家符合蔣鳴口味的飯店打包飯菜。
總之自那天之後,俞小遠就再也沒有親自下過廚。
期間蔣鳴問過幾次,俞小遠每次都擺出一副懶怠的樣子,嘟囔說做菜好麻煩啊,蔣鳴自然不會強迫他,很快就沒有再提了。
這段時間吃好喝好,加上蔣鳴本身的恢復力驚人,不到一個月時間,手臂上的傷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到醫院複診時遇到的正巧又是當時接診的那位老醫生。
他給蔣鳴取下夾板,讓他活動手腕,「看看疼不疼,有沒有什麼不適。」
拘束了手臂快一個月的東西終於被取下,蔣鳴頓感舒暢,試著動了動手臂,「沒什麼感覺,也不疼。」
醫生在他手臂上查看一番,又看了看X光片,「恢復的還不錯,還算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沒瞎折騰。之後手臂可以正常使用了,不過運動要適量,不要一上來就大強度,循序漸進。」
「好的,謝謝醫生。」
醫生朝他點點頭,正巧看到坐在一邊的俞小遠。
他還記得這小子當初那副胡亂擔心的模樣,還有得死得活非讓自己上夾板的那股倔勁,沒忍住促狹道,「你看,就跟你說沒事吧,都不是傷在你身上,緊張成那樣。」
久遠之前的丟人事跡被驟然提起,俞小遠臉瞬間漲得通紅,刷得站起來給醫生鞠了個標準的90度躬,「謝……謝謝醫生。」
說完頭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蔣鳴沒忍住笑了聲,朝醫生欠了欠身,也跟了出去。
蔣鳴在走廊角落找到滿臉通紅正在面壁的俞小遠,笑道,「在這罰什麼站呢。」
俞小遠盯著牆死活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