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遠不說話,把可樂放到一邊,重新拿起調色盤,悶悶地低下頭調顏料。
蔣鳴彎腰湊到他耳邊低聲調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吃飛醋呢,嗯?醋精?」
老實人俞小遠從不拐彎,抬起頭就直接說道,「因為以前都是偷偷醋。」
蔣鳴差點沒笑出聲,實在想現在就把人摟進懷裡親兩下,礙著公眾場合,只伸手去捻了捻他耳廓,好生哄著,「那這樣,晚上你挑地方,吃你想吃的好不好?」
俞小遠不情不願地答了句,「那好吧。」
下午蔣鳴說了聚餐的事,大家都挺高興,一下班就一窩蜂衝去換衣服。
鎖好了門,俞小遠在群里發了個定位,眾人驅車前往,一路上有說有笑。
地方倒是不遠,開車20多分鐘就到了。
眾人停完車走到店門前,全傻眼了。
就是說……有人辦接風宴是跑去擼串兒的嗎?
還是那種居民小區旁邊,門面陳舊,賊接地氣的烤串兒店。
俞小遠沒管身後眾人頓住的腳步,面不改色地徑直朝烤串店走去。
蔣鳴心裡一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搖了搖頭無奈笑笑,也跟了上去。
自家孩子挑的地方,能怎麼辦呢,就吃唄。
俞小遠走進廚房跟老闆不知說了什麼,老闆笑呵呵地跟著他走了出來,把幾張桌子拼成一張,招呼他們坐下。
眾人見蔣鳴都沒什麼意見,也都跟著在桌邊坐了下來。
燒烤店看著開了有些年頭了,門頭和裝修都很陳舊,但室內衛生卻很整潔。
大堂里除了他們,還有幾桌客人,看上去像是住在附近的居民,穿著拖鞋就下樓來擼串兒的。
老闆是個中年男人,慈眉善目的樣子,把餐具布好,對他們說,「吃什麼自己上裡面拿,現拿現烤,吃多少拿多少,別浪費哈,吃完之後我來數簽子結算,涼菜和酒水在菜單上勾。」
「吃完數簽,」簡威笑道,「那要是我吃完偷偷把簽子帶走不付錢怎麼辦?」
「害,做生意嘛講個信任,你信任我,我也信任你,你們看著也不像是會做這種事兒的人嘛,」說著豪爽笑了幾聲,「要真是那樣,估計也是遇到困難了,那吃就吃了嘛。」
簡威不禁誇了句,「老闆真是敞亮人。」
「哈哈哈,你們先點,我去招呼別的客人。」
老闆走後,眾人拿起菜單勾了些涼菜,又點了些冰飲啤酒,就起身去店冷櫃那兒挑串了。
紀深跟著人群一道,面色如常,倒是沒有表現出對於把他的接風宴搞到這麼個不入流的地方來這件事有什麼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