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由。」俞小遠抬起頭,看著蔣鳴的眼睛,淡然重複了一遍,「我就是要搬家了,沒有理由。」
面前的男孩木著一張臉,幾天內迅速消瘦的臉頰泛著不健康的蒼白。
蔣鳴心下的暴躁逐漸被擔憂取代,他鬆開禁錮著俞小遠的手,放軟了語氣問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小遠?告訴我。」
蔣鳴突然的情緒轉變讓俞小遠產生了片刻的困惑,上一秒還恨不得把他肩膀捏碎的人,下一秒怎麼又對著他關懷備至。
也是,他的鳴哥原本就是這樣內斂又克制的人,光憑區區一個俞小遠,怎麼可能真的讓他失控。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俞小遠自嘲。
俞小遠疲憊地抹了下臉,「鳴哥,不要再問了。」
蔣鳴不死心地問道,「是最近太累嗎?我帶你出去走走。」
「不是的,不需要。」
「那是身邊有人為難你?」
「沒有的,大家都很好。」
無論蔣鳴問什麼,俞小遠都會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接著就閉口不言,消沉封閉地垂頭坐在那裡,和他近來每天站在牆前畫畫不理任何人的樣子如出一轍。
蔣鳴心中越來越沉,動作不可抑制地僵硬起來,他像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出聲求證道,「小遠,看著我,你跟我說氣話呢,是不是?」
俞小遠抬頭看了他片刻,沒有回答,只是從手機里翻出微信頁面,推到他的面前。
屏幕中是他與房東的消息對話。
房東:[你好,俞先生,半年的租期馬上就到了,請問房子還續租嗎?]
MJ1111:[不了,不續租了,謝謝。]
靜了半刻,蔣鳴猛地捏住俞小遠的下巴,聲音中含著壓不住的慍怒,「俞小遠,告訴我,你只是在開玩笑。」
俞小遠聲音很低,淡漠卻殘忍地擊碎了蔣鳴最後的希望,「我沒有在開玩笑。」
「那我算什麼?」蔣鳴喉間泛起腥甜,猶如一頭困獸,低吼著質問,「每天像個傻|逼似的跟在後面為你操心,我算什麼?俞小遠?」
俞小遠冷漠的面具出現了一絲裂痕,有水光自眼底浮上來,他輕聲辯解,「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換個地方住,說不定、說不定過段時間就回來了。」
蔣鳴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逝,他抓住那個頭緒,片刻間想通了什麼,他往後退開兩步,艱難地問道,「是不是因為……我沒有讓你碰那個沙袋?」
俞小遠愣了下,底氣不足地承認道,「是的,就是因為它。」
蔣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天他就是用這隻手不分輕重地捏住了俞小遠的手腕。
只覺心口傳來一陣絞痛,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氣緩解。
蔣鳴一字一頓緩緩地說,「是我不好,小遠,那天是我衝動,我向你道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只是那個沙袋……確實,確實對我非常重要,這事我以後會慢慢跟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