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裡,沒有疤痕的自己擁抱了沒有疤痕的蔣鳴。
兩人在酒店休整了一天,晚上出門吃了個飯,又住了一晚,第二天才踏上回程的路。
從雲盧回來後,俞小遠安分了許多。
乖乖接受治療,讓起床起床,讓吃飯吃飯,護士姐姐來查房的時候都忍不住誇了兩句,說最近每次吃藥都比之前積極了。
就連每天蔣鳴讓他下樓鍛鍊也不再消極抵抗,走得比醫生要求的都努力,不到累得不行都不肯停下。
有時候反而是蔣鳴看不下去了,強行把他抱回病房休息。
俞小遠的身體一天一天地恢復著,終於在夏天過去之前,收到了醫院的出院通知。
除了腿還沒有完全好,其他地方的傷都幾乎已經痊癒了。
身上的肉也終於養回來了點,不再像剛進醫院時那樣瘦骨嶙峋。
蔣鳴收拾好東西推著俞小遠離開醫院的那天,空氣中已然傳來了一絲初秋的味道。
車在熟悉的小區停下,蔣鳴把人從副駕駛抱了出來,放在輪椅上。
俞小遠仰頭看了看一旁的烏桕樹,他記得自己離開前樹上的葉子還很翠綠,而現在已經變得青黃。
他好像已經離開這裡很久了。
在最初決定離開的時候,他沒有想過自己還會回來。
原本已經打算將這裡發生過的一切都當做一個偶然降臨的美夢,永遠埋藏在回憶最珍貴的角落裡。
可是現在他又回到了這裡。
呼吸著真實的空氣,腳踏著堅實的土壤。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不要再像以前那樣,提心弔膽,時時擔憂著美夢會隨時變得破碎。
他是不是也可以像一個平凡的人,坦然地去生活,僥倖地對未來抱有一些小小的期待。
推開家門,霸天虎熱情地迎了上來,圍著俞小遠的輪椅打轉,這裡聞聞,那裡蹭蹭,最後停在他腳邊,仰頭不滿地沖他喵喵叫。
蔣鳴一手將肥貓從地上撈起來,丟進俞小遠懷裡。
「知道啦知道啦,知道你想我了,這不是回來了嘛,好了好了不要舔了,你好髒。」俞小遠嫌棄地側過臉,左右躲避撐著他胸口站起來要給他舔毛的大橘。
蔣鳴留他們一人一貓在客廳里敘舊,自己抱著從醫院帶回來的一堆東西去收拾。
兩個人在醫院住了那麼久,帶出去的東西著實不少,待到出院回來,也像是經歷了一次小型的搬家。
收拾好回到客廳,霸天虎已經被摸得窩在俞小遠腿上直呼嚕了。
蔣鳴推著俞小遠來到客房,房間裡堆放的都是俞小遠搬家時的行李,「我這幾天抽空把它們收拾出來,東西要怎麼安排,放在哪裡,你有什麼特殊的講究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