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迷亂的記憶最後落在蔣鳴湊在他耳邊,殘酷又纏綿的三個字:「叫出來。」
俞小遠連脖子都爆紅,他逼著自己切斷回憶,扯開水龍頭接了水糊在鏡子上,把那點地方擦得乾乾淨淨,擦完不放心,又接了幾捧水澆上去。
水跡順著玻璃流下,鏡子終於乾淨了,可俞小遠一抬頭,又從鏡子裡看到自己脖子上星星點點的紅痕。
行,記憶又在腦子裡走了一遍。
徹底停不下來了。
臨近中午,俞小遠才磨磨蹭蹭去了俱樂部。
下午蔣鳴抽空上來看了他一趟,俞小遠跟他說著話,目光不自覺落到他手腕上。
蔣鳴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
手腕上是那根俞小遠送給他,又被他一氣之下扯斷了的手鍊。
前些天他拿去店裡維修,店員查看後說修好可能也會留有瑕疵,提出加一些錢可以給他換一根新的,被他拒絕了,他堅持只要自己原來的那根。
今天上午店員來電通知他過去取,修復好的手鍊確實在接縫處有點瑕疵,但不細看也不怎麼看得出來,戴上後比之前鬆了一些,蔣鳴也不怎麼在意,取回後就重新戴回了手上。
蔣鳴轉了轉手腕,對他解釋,「之前不小心弄壞了送去修了,所以才一直沒有戴,今天剛取回來。」
俞小遠伸手去摸手鍊上暗金的珠子,「嗯」了一聲,仰起頭,說:「沒關係,你還喜歡就好。」
蔣鳴唇角彎了下,「從來,沒有不喜歡過。」
晚上等俱樂部里人都走光了,學游泳的事終於正式提上行程。
兩人去更衣室換了衣服。
蔣鳴穿了條印著熱帶海島圖案的沙灘褲,走進去後先跳下了泳池,然後趴在岸邊等俞小遠。
俞小遠幾乎是貼著牆根往裡走的,進去後就站在老遠的牆邊,兩手貼著身後的牆,探頭看了看泳池,又把頭縮回去。
鬧著要學游泳的也是他,進了泳池就貼在牆邊不肯動的也是他。
蔣鳴拍了拍岸邊濕漉漉的瓷磚,「過來。」
俞小遠動也不動。
一看到這泳池,他就回想起上次被簡威拉下水的窒息感覺。
心中更不願意靠過去了。
蔣鳴撐著池邊上岸,走到俞小遠旁邊,無奈地擼了一把濕發,問他,「真的很害怕嗎?實在害怕的話就算了。」
聽見他這麼說,俞小遠又有點動搖。
他想起自己答應蔣鳴時的豪言壯語,再看看自己現在這樣,怎麼這麼孬呢。
俞小遠推著牆壁往前走了半步,「沒有,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