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張辰浩啊,你真不記得了?」
「是、是你啊。」陸知輕驚詫道:「你怎麼在這?」事實上陸知輕對這個人根本沒什麼印象,只記得莫行風的小弟里最受莫行風喜歡的就是張辰浩。
張辰浩專注地開車,講話東扯西扯:「是啊,還能在哪呢。年少不讀書唄,就到外面來發展。外面的世界可真大啊,找不著北了都。當初風哥……」
陸知輕咳嗽了一聲,張辰浩從後視鏡里瞥了一眼,表情變得極其陰冷,「風哥當初說要帶著我們混的,結果呢,自己倒是不見了。」
「沒有誰會一直在。」陸知輕聽了張辰浩的話嗤之以鼻道。
「這句話聽起來真他媽不像個人說的,不對,真像是您能說得出來的。」張辰浩一個急轉彎,陸知輕沒坐穩,腦袋差點撞到車窗玻璃,有些暈車。陸知輕咬了下舌頭讓自己保持清醒,不甘願讓自己在這時示弱。他看出張辰浩的不懷好意,只是沒想到這傢伙這麼敢,居然敢在大馬路上給他下馬威。
陸知輕用極其輕鬆的語氣說:「不怕我一會兒給你差評啊,張哥。」陸知輕的臉上毫無膽怯之色,遇到莫行風的朋友只會讓他更加切齒痛恨。「你和莫行風還真是像,好和壞全寫臉上了。」
張辰浩一個急剎車,這次陸知輕坐穩了,額頭上微微冒出了細汗。「那我他媽是好還是壞啊。你別跟我提風哥,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知道,你他媽就不是個東西。」
「都是報應,他得了報應,我也得了報應。」陸知輕此時已經不再驚懼那些人是否知道他把莫行風送進戒同所,儘管知道自己做了這檔子事簡直是壞透了。
他和莫行風的恩怨,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的。陸知輕只知道,他變得斤斤計較、睚眥必報。他這幾年的痛苦和被毀掉的人生和莫行風脫不了關係,即便自己再不願意面對也要面對。
張辰浩停了車點了根煙,順便打開窗戶透氣。冷風灌進車內,陸知輕不耐寒的身體打了個顫。張辰浩漠然地看了一眼,並不放在心上。
「風哥出來了嗎。」張辰浩吸了口煙,一點一點吐出來,看著眼前的煙霧繚繞,眼眶被熏出了眼淚。陸知輕沉吟:「出來了,人在康復中心。」
張辰浩反問道:「知道我為什麼覺得你不是個人嗎?風哥對你多好哥們幾個都看在眼裡,哪怕你換個日子下手都行,你他娘非得挑那天。我就想知道,風哥得有多傷心啊。」
陸知輕頓時覺得煩悶又窩火,什麼時候這人講話變得這麼磨蹭了。「我下手需要挑什麼日子?怎麼,我還得看黃曆嗎?那他搞我的時候把我的人生攪得一塌糊塗的時候挑時間了嗎!」陸知輕吼出聲,多年來心裡鬱結的火終於發泄了出來。張辰浩悲哀地看著他,陸知輕的疾言厲色並沒有擊退他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