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輕定了定神,回撥了過去,電話通了。陸知輕覺得自己的手抖得厲害,他幾乎要放聲大叫了,又難受得想哭。他想說那幾年他究竟是怎麼過的,可是以什麼身份呢?陸知輕咬緊下唇,大腦一片空白,當年被迫分手的前男友現在會跟他說什麼?
電話里的男聲遲疑了一聲:「餵?」
「餵。」
徐青月鬆了口氣,語氣明朗:「還好你打回來了,剛剛不接,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陸知輕恍惚了半晌,才緩緩答到一個嗯。他很久沒有聽到徐青月的聲音了,只有在夢裡偶爾夢到。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陸知輕捏緊了牛奶盒,「這麼久了,你還沒換號碼?」
「沒換。不過你倒是換了號碼,我可是問了好久你同事才勉強給我的呢,」徐青月半開玩笑,講話語氣依舊如同高中那般像個小孩子,「出來見個面吧,知輕。」
陸知輕愣了半刻,對於徐青月突如其來的邀請感到恐慌。徐青月沒有催他回答,而是低聲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換號碼嗎?我一直在等你,知輕。我很想你,你不想我嗎?如果沒有莫行風,也許我們現在還是甜蜜的戀人,你說呢?」
如果沒有莫行風的日子會是什麼樣的,陸知輕不是沒有想過。或許他們會一起出國留學,一起週遊世界,就像當初兩人說好的那樣。可陸知輕早就不像當初怨天尤人了,早就接受了悲慘的事實。可是這一通電話仿佛在告訴他,你的新生活就要開始了,打開逃出噩夢之門的鑰匙就在眼前。
「好。」說完這個字,陸知輕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兩人約在徐青月開的咖啡廳,陸知輕暗暗感嘆徐青月真是厲害,高中時他的夢想就是自己開個咖啡廳,只不過礙於現實,沒能實現。徐青月穿了一身休閒西裝,看起來乾淨利落。不得不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舊那麼意氣風發,不像是出了社會摸爬滾打的小年輕。
「老闆,你們喝點什麼?」
徐青月連單子都沒看,「我還是老樣子,給他一杯摩卡。」陸知輕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是他以前經常喝的。
「眼睛怎麼腫了?」徐青月從口袋裡拿了面小鏡子遞給陸知輕,「還紅了。你哭了麼?」
陸知輕搖了搖頭,「風太大了,颳得我眼睛疼。」實話實說罷了。
「我以為你會為我流幾滴淚呢,從那以後,我看見你哭都是因為莫行風。」徐青月用手撐著頭,看著在咖啡廳暖燈下連根髮絲都清晰可見的陸知輕,嘴角勾起一抹笑。陸知輕看得出神,徐青月的笑臉仿佛和高中時的學生模樣重合在了一起,好像此時的兩人就是放學來這裡幽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