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行風不知道最後自己是如何帶著屈辱睡著的。睡夢中,他通體發寒,儘管身上蓋了厚重的被子,但依舊無法取暖這具冷得顫抖的身體。因為恐懼,生怕又遭受剛才那樣的對待,莫行風如同一隻弱小的鹿,縮在僅屬於自己的里。兩人如同隔了一道厚厚的屏障,陸知輕進不去,他也出不來。
陸知輕喘著粗氣,終於解決完剩下的瑣事。他用冷水潑臉,熱欲消退,大腦逐漸冷靜下來。
一想到莫行風是病人,這麼做他的大腦會受刺激,陸知輕就感到疲憊又愧疚。可莫行風對著他做那些事實在令他憤怒。莫行風的房門緊閉,就在不久前,他獨自一人回了房間,一言不發。陸知輕生怕莫行風發病,悄悄打開門,輕輕掀開層層被子摸了下後背,濕漉漉的,全是冷汗。莫行風瘦弱的身體因為害怕而抽搐,髮絲被汗水黏在額頭上,臉色蒼白。
「莫行風,莫行風!」陸知輕有些慌,晃動了下莫行風的肩膀,仍舊沒有反應。床上的人雙目緊閉,呼吸急促,似乎正被夢魘纏繞,無法清醒。
應激反應?陸知輕暗叫不好,想打電話叫救護車。但下一秒,莫行風居然用後腦勺猛地撞床,床因為抨擊而發出的響聲嚇得陸知輕連忙摁住他,防止莫行風再次做出自殘行為。不知是否是因為陸知輕的安撫,莫行風喘著氣安靜下來,但眉頭依舊因為疼痛而緊皺在一起。過了半晌,莫行風悄然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但床邊的身影他認識是誰。陸知輕見莫行風醒了,鬆了口氣,幫他把被子重新蓋好,略過莫行風濕漉漉的眼睛。
「輕輕……」
陸知輕不耐煩的說:「嘖,別這麼叫我。」
莫行風失望地向下抿了抿唇,頭輕微動一下都疼,身上也冷冰冰的,今晚他註定沒辦法安眠。但莫行風還是小心試探道:「你,你高興嗎?」陸知輕被問得莫名其妙,「什麼?」
莫行風想坐起身,但一點力氣都沒有,只好滑回被窩,虛虛地開口道:「如果,那、那樣能讓你高興,那我,我以後天天都這麼做,讓你高興,好不好?」
只要你別這樣冷冰冰的對我,怎麼都好……莫行風在心裡小聲禱告著,乞求陸知輕施捨給他一絲寬容。然而陸知輕只是微微皺眉,然後撇過頭,起身關門離開
房間裡只剩下漆黑。
莫行風咬咬唇,縮回被子裡,尋找一絲屬於陸知輕的氣息。這床被子好像被陸知輕身上的體香淹入味了,香噴噴的,讓他聞起來覺得特別心安。如果可以無時無刻都帶著這床被子就好了,要是允許的話,莫行風甚至想成為陸知輕的專屬被子。
帶著這樣有些變態的想法,莫行風又悄悄硬了。但這次無論如何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紅著眼等它自己消下去。
第二日早晨,陸知輕難得起早做了個早飯,莫行風睡眠淺,外面的聲響稍微大點就會醒過來,再加上簡單的飄香太過濃郁,莫行風肚子餓得咕咕直叫,起床冷得打了個哆嗦,抱著枕頭去客廳乖乖等著早餐。陸知輕還在廚房忙活,全然不知有人早就空著肚子等飯吃。待早餐做完,陸知輕端出廚房,莫行風急忙湊上來,差點撞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