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恕當然沒有責怪他的意思,而是溫柔地說:「剛剛你吃東西的時候狼吞虎咽,我以為是食物讓你感到開心,實際上你是為了發泄情緒才進食那麼快的,對不對?」莫行風遲疑地點點頭,不禁想陳恕怎麼那麼厲害,什麼都看得出來,根本瞞不住他。
「我從來沒沒見過他,他長得好看嗎?」陳恕突然這麼一問,莫行風愣了一瞬,臉瞬時變得通紅。
「好看。」他想,輕輕當然漂亮了,皮膚又白又滑,嘴唇粉嫩,眼睛裡總是有一汪水,自己一欺負他,就要落淚。莫行風邊想著陸知輕的容貌,呼吸變得有些粗重。
單單兩個字陳恕無法想像出莫行風口中的輕輕到底長什麼樣,不過男人總有點莫名的勝負欲,他想出個世紀難題,張口就來:「那我和他誰好看?」
莫行風脊背一涼,他當然能看出陳恕是開玩笑,但內心偏偏在此時變得耿直起來。非要一比,陳恕當然長得不賴,清秀好看。但在他這陸知輕可是有濾鏡的,誰都比不上。莫行風吞了口唾沫,嘟囔道:「你們……你們兩個一樣好看。」
三個月以來莫行風總共去了十二趟醫院,一周一次的催眠治療加上吃藥讓身體極其容易消耗。好在有陳恕,家裡的菜餚幾乎不重複,莫行風從最開始的吃不下飯變成能誇誇干下三大碗米飯。陳沄星見了不禁扶額,真是養了一條能吃的狗,老婆還非常喜歡給他投食。為了讓莫行風不發胖,陳恕甚至帶他去健身房鍛鍊,每天都過得非常充實。
莫行風晚上睡得極熟,半夜驚醒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他照鏡子的時候也發現自己變了太多,變得更有精氣神。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發現自己想念陸知輕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算好事還是壞事呢?莫行風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傷早就消了,好像連同心上的也是。曾經他以為恨的反義詞是愛,直到現在他才發現,是算了。他不再在乎陸知輕對他的愛與恨,只是默默地把這份對他的喜歡藏在心裡。
不對,是永遠沉底,不會再出現了。
見面的那刻,莫行風努力克制內心快要迸發出來的感情,那簡直就像條件反射,看見陸知輕就想衝過去搖尾巴。三個月了,他隱忍了那麼久,不想這麼功虧一簣。事實證明他是對的,陸知輕就這麼在路邊和其他男人接吻,他的心臟也疼得麻木。
「吃東西還發呆?」陳恕把面前一盤烤生蚝推向莫行風。對面的人回神,羞澀地笑笑,拿起叉子開始享用。陸知輕過了沒多久也回到座位,眼圈又紅又腫,看上去像是被蚊子咬了。
莫行風看了一眼,沒說話,認真地吃著生蚝,一邊默默地想,這辣椒放多了,感覺喉嚨要著火。陳恕倒了杯橙汁給他,帶著戲弄的口吻道:「他怎麼哭成這樣?」
「可能,是和他的男、男朋友鬧脾氣了吧。」莫行風一口乾完一杯橙汁,偷偷打了個無聲的嗝。看見陸知輕哭哭啼啼的,他不知為何有些心煩。明明他才是被算計的那個,陸知輕憑什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