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口一向大好的莫行風吃飯時胃口變得越來越差,平常能吃量三碗米飯,到現在最多吃一碗就說自己飽了。起先陸知輕以為是自己的廚藝不好的原因,但無論他學了什麼新的菜系,莫行風嘗過後的表現都讓他心灰意冷。
現在想來,哪是菜的問題,是他自己倒人胃口罷了。
陸知輕直愣愣地往前走,心思根本沒放在看路上。馬路上一輛輛汽車疾馳而過,差點把他撞倒。司機急沖沖地下來想和他理論,卻被陸知輕臉上的淚水還有蒼白的神色嚇了一跳,又罵罵咧咧地開走了。
到底怎麼樣才能留下莫行風?陸知輕握緊手機,想給莫行風發個消息。手指停在聊天界面許久,卻不知道發什麼給他才好。也是,現在莫行風一門心思應該都撲在陳恕身上了吧?
雖然兩人起了衝突,但是莫行風一句都沒有問他,而是直接把陳恕護在了身後。陸知輕委屈得鼻子酸痛,他只是想把圍巾拿回來而已,就算再討厭陳恕,也不至於要傷害他。
想了許久,草稿刪刪改改,陸知輕最後發了三個字,【對不起】。
莫行風沒有回他。陸知輕苦笑著想,意料之中。
本來打算接莫行風下班後,兩人一起去街吃大餐的。陸知輕嘆了口氣,覺得冷風蕭瑟,吹得他骨頭疼,忍不住坐在石墩子上歇會兒。冬天快到了,街上賣糖炒栗子和烤紅薯的小攤販多了起來,十里飄香。來來往往的行人間摻雜著幾對小情侶,他們圍繞在攤販旁邊買著食物,時不時擁抱在一起互相取暖。陸知輕羨慕地觀望著,眼淚漸漸模糊了視線。
好久以前,莫行風和他也像這些小年輕一樣,只不過那時的陸知輕不太願意,大多是莫行風逼著他去的。冬天冷,陸知輕的臉冰涼涼的,莫行風就強硬地把他的臉和自己貼在一起取暖。陸知輕力氣小,實在拗不過他,遠遠看上去就像是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只有陸知輕知道,他當時的心情所想,就是逃離莫行風。
一到晚上,只要陸知輕完成作業後有空,無論莫行風當天打了多少工,總要把他摁在床上親熱一番,好像有永遠使不完的力氣似的。小小的而出租屋裡承載著太多回憶,陸知輕以前總想將那些事情忘記,但是現在全都一一記起來了。
不知道日漸康復的莫行風,在想到這些事情時會是怎樣的心情呢?會噁心嗎,會想要報復他嗎?陸知輕通紅的眼睛死盯著手機屏幕,依舊沒有收到莫行風的消息。
等了半天,貝莉突然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是材料都已經準備完畢,可以移交給警方了。如果後續需要打官司,也提前找好了代理律師。陸知輕心下瞭然,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一直耗在這。等事情結束,他想和莫行風重歸於好,哪怕賭上自己的全部也要拼一把。
「剛剛也沒發生什麼,你這麼緊張?」陳恕扶著額頭,回想起剛才莫行風把自己護在身後的那一幕,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他只是想警告陸知輕,不想他誤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