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輕還想說些什麼,耳邊只剩「嘟嘟」的忙音。他又嘗試和莫行風聯繫,果真是關機了。
莫行風不會無緣無故把手機關機和別人斷聯,陸知輕很清楚,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他回想起高中時,莫行風在外和人約架之前,總是將手機關機,讓陸知輕找不到他。他一向不喜歡在發泄暴力的同時被人打擾。
難道是去打架了?陸知輕緊張得抓緊衣擺,想到昨天莫行風冷淡疏離的樣子,難過得快要窒息。他呼出一口濁氣,一瘸一拐地朝病房走去,艱難地換好衣服後去辦出院手續。
「行風哥身體不舒服,走之前還吐了……」店員吞吞吐吐地講了一遍事情經過,一向好脾氣的陳恕差點被急死,帶著怒意問:「那為什麼不跟著他一起?出什麼事怎麼辦!」
崔小宋在一旁嘟囔:「誰敢攔著行風哥……」
陳恕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眼睛死盯著街道對面的古董店,快步走到店門外,被一個氣喘吁吁的身影攔住了去路。
是陸知輕。陳恕一愣,「你怎麼……」他看見陸知輕的手捂著右下腹,面如土色。他想叫人扶對去休息,陸知輕擺手拒絕,抓著陳恕的手懇求道:「你知道行風在哪對不對?帶我去見他,他肯定出事了!」
陳恕眼皮一跳,顧不得擔心陸知輕的身體,帶了伙人就往古董店去。
店內客人多,包廂在走廊的盡頭,極其隱蔽。陸知輕悄悄消失在陳恕身後,趁亂朝沒有人的地方走去。
越是盡頭,燈光便越昏暗。陸知輕吞了口唾沫,努力忘掉令他恐懼的記憶,站在一扇做工精良的門前。門板上的花紋很是華麗,陸知輕下意識地撫摸上去,突然聽到包廂內傳來一聲模糊的碎裂聲。
他嚇得手一縮,還是將耳朵貼在門板上,聽到了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
「放過你,誰來放過我啊。」
一剎那,陸知輕不再猶豫,大聲喊道:「行風!」他用力轉動門把手,根本擰不動,裡面已經鎖死了。他用力拍著門大叫:「行風,開門!」
莫行風心一顫,手一頓,力道沒控制好,瓷片又將手心割得深了些。他皺起眉,牙齒因為緊張過度而把口腔內壁咬破,嘴裡儘是血腥味。被怒火吞沒的理智稍稍回籠,莫行風瞥了一眼大門,鬆開了緊抓著男人不放的手,但血液和瓷片都順著力道的鬆弛而掉落在對方油膩的臉上。
男人失血過多休克,莫行風絲毫沒有想報警的意味,慢悠悠地過去打開了門。
陸知輕見到莫行風安然無恙的站在自己面前,瞬間便腿腳發軟,控制不住地跪了下來。他小心翼翼地捧著莫行風手上的手掌,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還不住地往外流著鮮血。陸知輕眼眶一紅,二話不說扯下一圈衣服的布料,簡單地給莫行風止血。
他看見了滿頭是血倒在地上的男人,心裡止不住地發慌。嘴唇顫抖片刻,陸知輕抬起頭小聲地說:「他,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