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頁的手很軟,比他想像中還軟,他沒和別人牽過手,第一次牽就牽到了一個看上去就很乖很乖的小孩,依舊不愛看路,乖乖被他領著走,可能被賣了都還依舊呆呆地看著別人數錢。
其實他並不想和沈頁產生很多不清不楚的聯繫,糾纏太多了容易混在一起,最後反而拉扯不開。
但是他太累了,沈頁說不會記得,他就真的信。明明這個人比自己矮了半個頭還要多,而且還很瘦,自己可以把他整個人都攬進懷中,但是擁抱的那一瞬間,就像是在動盪的汪洋之中找了一個落腳點,在這裡,他可以把被風浪打濕的船帆拆卸下來曬乾。
破敗的船身也被打好了補丁。
沈頁的全身也都很軟很軟,身上帶著一股花香,像是春日裡才獨有的氣息。
自己把頭埋在他的肩上闔眼,享受地休憩著,短暫的一秒鐘都被拉得很長很長。
面對沈頁這個問題,他並不想和他多說什麼,於是逗他道:「當然是剛剛有一個人,明明看著我被人騷擾,卻還坐在那裡只顧著自己喝酒,還喝醉了。」
沈頁知道謝應祈開自己的玩笑,但是沒有反駁,他不生這個人的氣也不覺得有多好笑,朝他面前又走近了一步,側過頭把臉貼在他的肩上,手指還勾著他的衣服沒有鬆開,另外一隻手舉起,拽住他手肘處的袖子。
他沒有謝應祈那樣的惡趣味只想著逗人,誠實但語氣低落,道:「我沒有喝醉。那種人也很討厭,但是我當時以為你把那個卡收下了,我有點生氣,所以沒有去找你……」
謝應祈發現這人總有自己委屈的理由,但是偏偏這人也總是踩在他心軟的點上,讓他沒有辦法。
只是他還沒有說話,沈頁忽然抬頭:「要不這樣吧,你站在這裡別動,等我一下。」
說完這句話,按一般劇情,沈頁應該已經跑得只剩下一個背影了,但是他還看著自己,仿佛一定要等一個肯定的答案。
於是謝應祈點頭說了句好。
沈頁這才像怕謝應祈跑了一樣,一步三回頭地往家的方向跑。
他回來的時候,額前的頭髮被風吹開,眼裡也亮晶晶的,往他手裡塞了一個沉甸甸的東西,謝應祈低頭一看,是一個粉色的小豬存錢罐。
「你不要那些人包養你,我來包養你,我絕對和那些人不一樣,不會讓你做那種不想做的事情。」沈頁滿臉都是認真。
之前他對沈頁有沒有喝醉還有點懷疑,但是這下他是確定這人喝醉了,不然一定不會做這麼笨蛋的事情。
「沈頁,你是真的喝醉了嗎?」
「我沒有。」
喝醉的人都會說自己沒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