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頁沒有追問,想顯得自己並不是那麼地在意,但是在別人講起這件事的時候總會留一個耳朵去聽。
聽說有人在校門口看見了他,說他好像比以前更帥了,也聽說有人走在路上看見別人對他表白,但是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被他直接拒絕了,打趣說著帥哥還是一如既往的難追。
沈頁並不覺得有意思,只在心裡想著要是謝應祈敢答應,他就完蛋了。
最重要的是,學考兩天,他以為謝應祈會來找他,所以他沒有事的時候就會倚在走廊上看樓下。
但是他並沒有找到謝應祈,也沒有等來這個人。
於是他好不容易膽大一次的高二生活,就這麼稀里糊塗地結束了。
高三的生活沒有他想像中那麼累,就是按照學校慣例,周假變成了月假,以後的每一個周末,他都不用一個人孤零零回家。
偶爾他也會嬌氣一點撒嬌讓爸爸來接他,這樣的話那條大路上的大狼狗也不用害怕了。葉顏女士開玩笑說他這是恃寵而驕,叫沈征遠不要那麼慣著他,實際上自己才是最溺愛他的那個人。
謝應祈也是這樣,總是順著他來。所以他忽然想起來謝應祈走的那一天,如果自己對他說了想讓他留下不要走,謝應祈又會有什麼反應呢。
大概又是溫溫柔柔地哄人吧,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會對自己講,累了只需要一個擁抱,受傷了被人發現也只會把事情搪塞過去,像一個對他沒有什麼攻擊性的陷阱,但還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把他給困住。
但是他不會說,他不會這麼任性,也不能這樣說。
再後來一直到高考結束的那一天,他看見班裡有一對在一起很久的小情侶在張燦面前牽著手,而張燦卸下了班主任的威嚴,笑著給了他們一個祝福。
他又想起在矮牆那裡碰到謝應祈的那一個晚上,回寢室之後還是被張燦問話了,問他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問他去幹了什麼。
他當時找藉口搪塞過去了,但是心裡仍然是虛的,這種被老師懷疑的感覺並不好,可是他有委屈卻也不知道能和誰說。
一年的時間過得很快,只要習慣了一個人的離開,兩年,三年的流逝就也慢不了多少,唯一的就是,在熄了燈烏漆嘛黑的深夜裡,沈頁還是經常想起這個人。
他想起自己在高考之前還去過一次之前他和謝應祈一起去過的那座山,那顆樹還是沒有開花,樹上也仍然只有他系上去那孤零零的一條紅飄帶,在剛入夏的風中被吹得亂七八糟,那天遇見的和尚也還認識他,問為什麼這次只有他一個人來。
第二年的春天他又去了一次,他想去看看風景,還聽說通往寺廟的路已經修好了,這一次樹上的飄帶不止他那一條了,零零散散的,還多了幾位遊客在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