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硯修搖頭。
「出事的是你還是簡檸。」
文硯修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撒謊,思考了片刻,他說:「……不嚴重。」
安靜了幾分鐘,沈讓開口。
「算了,等我回來再說。」
又不在身邊,沈讓不太喜歡這種做無用功的感覺,會讓他感到焦慮,也不太可能突然就飛回來。
沒說兩句他們便掛了視頻,文硯修一動不敢動,右手手腕紗布的痕跡太明顯,沈讓似乎是看出什麼,但又沒點破。
文硯修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點失落,岩岩安靜的蹲在他腿邊,好似又回到以前在出租房的日子。
但比以前更恐怖的是,這間房子要更大,更空虛。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洗澡刷牙之後,文硯修沒有任何情緒的坐在床上,他很平靜,平靜到甚至有些困意,但是睡不著。
也許不是困,只是有些情緒不好。
關了燈的臥室看起來很空曠,家居擺設被勾勒出模糊的陰影,文硯修掃了一圈,忽然被巨大的茫然感沖洗,腦袋也跟生鏽的機器一樣艱難旋轉著。
他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沈讓只是出去三天,三天後會回來的。
只是微不足道的安慰沒辦法壓抑一醒來看不見沈讓的巨大的恐慌。
從他們結婚之後,住在一起,體驗了前十幾年從未感受過的身體接觸,連他自己次數也很少,可能不是他不想接觸,只是因為那個人不是沈讓。
文硯修忽然冷靜下來了。
這段婚姻沈讓看起來處理得從容不迫,從領證到結合,每一步貌似都走得妥妥噹噹,完全按照一個健康的婚姻狀態而進行的。
如果當初相親的不是自己,結婚的也不是自己,沈讓會不會對那個人很好,會不會跟他做很多親密的身體接觸,會不會跟他日久生情。
越想越難受。
只有深夜胡思亂想,文硯修才察覺出,自己隱晦的對沈讓產生了濃烈的占有欲。
或許比他父母對他,更甚。
像一座雕像僵硬的坐在床上,不知過了多久,文硯修將發麻的雙腿垂在地面上,緩了一會兒試圖站起來,一步步走到衣櫃面前,看著沈讓一排排的衣服,隨便抽了件常用的襯衫。
拎著那件衣服重新回到床上,自己也感到很迷惑的抱在自己胸前,但熟悉的味道讓他安心,就好像沈讓在抱著自己一樣。
文硯修懷疑自己瘋了。
衣服始終沒有人體那樣有溫度,元旦的第二天,文硯修只睡了兩小時,就失眠了。
因為睡眠不足,頭還是暈的,沒有起床的力氣,打開手機音樂軟體,放了一夜的歌,曲調悠揚綿長,很有催眠效果,但沒什麼用。
文硯修閉上眼,腦袋暈的,就是沒有困意,但是也沒想什麼事,就是沒辦法睡過去。
不知道保持這樣的狀態有多久,直到手機的歌曲忽然停止,文硯修微微睜開眼,以為沒電了,結果是微信的語音通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