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讓說:「生病了可以任性一點。」
文硯修輕輕的閉上眼,懷疑自己聽錯了,卻在下一秒,感受到額頭傳來溫熱柔軟的觸碰,帶著淡雅清苦的氣息。
文硯修睜開眼望著不遠處的衣櫃,眼睛很難聚焦,小聲地請求:「你能陪陪我嗎?」
他很快就沒事的,也不用陪多久。
沈讓嗯了一聲,輕拍著他的背:「多久都行。」
吊針的藥效很明顯,燒退得很快,第二天基本回歸正常體溫,除了有些精神萎靡外,其餘一切都很正常。
沈讓已經不在床上了,文硯修沒什麼心思待在這兒,翻身落地,腳尖墊在地面,忽然又想起什麼。
昨晚發燒,渾身汗津津的,衣服黏著身體,不太舒服,但他那會兒沒什麼精神去洗澡,可是現在的他渾身上下清爽的不行。
文硯修的目光望著虛空的一點,表情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幾秒,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很突兀的有些燙,大概是在害羞……
好不容易等溫度下來,文硯修剛穿好鞋,餘光一瞥,看見床頭柜上,一條體溫計靜靜地躺在上面。
細細的,長長的,冰涼的觸感。
轟的一下,激起浪花四濺,從頭澆到尾。
文硯修雙頰泛紅,全都記起來了。
不僅記得,連細節都忘不掉,特別是沈讓的眼神,那麼直勾勾的盯著看……
文硯修整個人呆坐在床邊,緩了好久好久才起床去洗漱。
做好一切後,他沒有在房間逗留,而是換了條褲子下樓,不知道沈讓是不是去上班了,一直都不見人。
剛到拐彎處,就聞到一股很熟悉的煙味,文硯修稍微探頭看去。
沈讓大腿上放置電腦,一隻手虛托著額頭,修長勻稱的指尖夾著一根正在燃燒的煙條。
文硯修走近些,發現他電腦上全是一些密密麻麻看不懂的數據。
岩岩在一旁朝他的方向叫了一聲 。
沈讓聽到動靜,頭還沒回直接掐了煙,才轉過來,儘管他的視線是自下而上的,打量過來的眼神是帶著審視的,有種逼人的沉重。
沈讓問:「還好嗎?」
沈讓工作時注意力高度集中,很難被人打擾,文硯修原本想假裝無事的走開,結果沈讓開口了。
「嗯 ……你在忙嗎?」
「一點小事。」
沈讓關了電腦,起身去廚房給他熱粥。
文硯修卻瞥著菸灰缸里的菸蒂,預估出沈讓工作應該有兩三個小時。
粥熱好端出來,文硯修坐在餐桌上一小口一小口喝著粥,問他:「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沈讓回復手機信息,頭也不抬:「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