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了。」文硯修用指背蹭了下巴,「過去點。」
沈讓聽話的貼好,自己離遠了些看 ,半晌,他瞥了眼文老師:「你近視了?」
文硯修揉了揉眼睛:「是正的。」
沈讓:「……」
沒多久,家裡的春聯基本都是歪著同一個角度的,也別有一番風味。
餘暉晚霞時分,來了位不速之客——方南嘉。
前段時間沈讓忙得神龍不見首尾時,方南嘉天天來越臨灣,說是陪著文硯修,其實就是在躲相親,這都快過年了,他還來。
「怎麼,不歡迎我嗎?」
沈讓沒吭聲,只是看了他一眼。
文硯修不知道說什麼,也是靜靜地看著他。
「……」方南嘉跟他們對視了幾秒,突然崩潰,「行吧,我跟我媽吵架了,現在哪也去不了,你們收留我吧。」
沈讓忽然站起身,按著文硯修的肩膀,說:「讓岩岩招待就好。」
越臨灣位於郊區,市中心禁放煙花爆竹,郊外沒這禁錮 ,一到零點,到處都是空中炸|開的聲音。
幾個人吃了飯,走到天台上,這個視角非常的寬敞明亮,能看清楚遠處散開的煙花璀璨。
方南嘉最興奮,雙手肘撐在欄杆處,拿著手機錄視頻。
沈讓拿著茶杯,突然站起身走前一些,文硯修坐在後面,仰頭看著他寬厚的背影。
文硯修突然很矯情的想起《斷章》一句話,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璀璨奪目,火樹銀花在文硯修眼底照亮,深棕色的瞳仁微微發著亮光。
他想起高中有一次刮颱風下暴雨 ,教室里停電的畫面,目光掃過的周圍都好暗,同學們的躁動,雨聲噼里啪啦的下 ,風嘩啦嘩啦的吹,沈讓站起來,眺望著窗外的雨夜 ,校服下擺被風颳起來,鼓起好看的弧度。
當時窗外颳風下雨,沈讓一直沒回頭,文硯修也沒看雨。
文硯修沉默半晌,沈讓對他越好,他越來越貪心,好像根本不滿足於此,一開始想著看看他就好,後來結婚了,夢想像塊石頭那樣砸過來,把他砸懵,又想著那就好好相處,不要讓沈讓覺得自己很麻煩。
再後來,他想過長久,永遠,白頭偕老。
喜歡沈讓的人太多了,他們看向沈讓的眼神熱烈、深情、曖昧、期待,無論哪種感情都大大方方的展示,他卻連看都覺得奢望,就算對視也很快低下頭躲避目光,不像暗戀像小偷。
空中的煙花換了種顏色,從綠色漸變到藍色,最後變成黃色星光點點的灑下來,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