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峋原以為姜漁接近自己是為了錢,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收養姜漁的那戶人家十分富裕,夫婦倆五十來歲就退休,去國外養老了,留給姜漁一大筆錢。
聞峋便又以為姜漁是圖色,但他逐漸發現也不是。
接連兩周,除了剛搬進來那天,姜漁都沒再和他說過話,偶爾碰到,也只是禮貌地微微一點頭。
聞峋經常看他上上下下地搬一些快遞箱子進屋,有次他不經意瞥見,發現都是一些置物架,餐廚用具,桌面擺件之類的。
他和姜漁的陽台相鄰,有時也會看見姜漁在那邊,提著個小水壺,饒有興致地給陽台上的多肉澆水。
比起他,姜漁好像喜歡這棟房子更多一點,就像他去做兼職舞蹈演員,還經常做一些義演,也不是為了錢,只是因為他自己喜歡。
這戶高檔小區占地很大,但大面積都是綠化和江景,一共也就兩幢單元樓,剛開盤就售空了。聞峋住的那層,戶型、視野等各方面都是最好的。這麼看,姜漁買這套房子也還說得通。
或許只是巧合。
*
姜漁第二次和他說話是在地下車庫。
聞峋下了班,剛把車倒入庫,車窗就被人輕輕敲了敲。
搖下車窗,一張清秀臉龐映入眼帘。
姜漁穿著純白色圓領衛衣,額上覆著薄薄一層晶瑩的汗珠,看見他時眼睛一亮:「是你呀。」
以聞峋的角度,剛好看見少年彎腰時領口落下,露出的纖細鎖骨,甚至還能隱約瞥見更往裡的地方,即使在地下車庫昏暗的光線下,也白得晃眼。
聞峋本無意看見這些,他微微偏開視線:「嗯,怎麼了?」
「你能幫我搬一下東西嗎?」姜漁說話時氣還有些喘,「太重了,我搬不動。」
聞峋不動聲色地看他。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太乾淨了,像是剔透的溪水,即使他久經波詭雲譎的商場,也看不出什麼別的心思來。
「好。」
姜漁沖他甜甜地笑,臉頰上凹出兩個小酒窩:「謝謝你啦。」
片刻後,聞峋看著姜漁車後備箱裡,快有半人多長的泡沫箱子陷入沉默。
「這是什麼?」
姜漁:「魚缸,我今天剛去花鳥市場選的。」
聞峋一看,泡沫箱旁還有兩袋用透明塑膠袋紮好的孔雀魚。
「我們一起抬吧。」姜漁打算把泡沫箱從車裡搬下來。
聞峋:「不用。」
他手臂一舉,把箱子扛起來,往電梯走。姜漁鎖了車,提著兩袋花花綠綠的孔雀魚跟在後面。
男人肩寬背闊,即使隔著襯衫也能看到其下隆起的肌肉輪廓。幾十公斤重的魚缸,他扛起來卻很,步子甚至比姜漁還快一點。
進了電梯,姜漁看他把魚缸放下後,氣都沒怎麼喘,只是呼吸微微快了些,說:「你經常健身嗎?力氣好大呀。」
聞峋目不斜視:「嗯。」
泡沫箱擠壓了大部分電梯,他只能站得離姜漁很近,幾乎能聞到對方身上傳來的香氣,帶著出了汗的微微熱意,甜甜的,像香草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