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聞峋的臥室,他身上蓋著的是聞峋的被子。
一旁的枕頭中間微微凹陷下去,指尖拂過,尚有男人留下的餘溫。
姜漁在床上呆坐幾秒鐘,心裡忽然雀躍起來。
他昨天是真的嚇壞了,哪兒都不敢去,又不想在家裡呆著,一想到萬一別的地方還有自己不知道的攝像頭,把他一舉一動拍得清清楚楚,心裡就一陣惡寒。
只有有聞峋在的地方,能讓他感到安心一點。就像從前他每次感到害怕,就跑去找聞淙一樣。
姜漁想過聞峋可能會發現他,把他叫醒,但他沒想到聞峋居然會抱他進屋,還讓他睡在自己的床上。
聞峋對他的容忍度,比他想像中還要高一些。
姜漁滿心歡喜地抱著被子,湊到鼻尖聞了聞。
清冽的冷杉香,讓人想起冬日裡籠罩著霧氣的山林,和之前他在聞峋身上聞到過的味道一樣。
剛才還很高興的少年,嘴唇有點不太高興地撅了撅。
還是和聞淙身上的味道差太遠了,聞淙身上常年籠罩著烏木沉香的氣味,和他這個人一樣溫和沉斂。
姜漁總喜歡抱著他,像小貓嗅貓薄荷一樣,在男人身上嗅來嗅去,那股味道讓他感到寧靜和安心。
而聞峋身上的氣息,則像出鞘的利刃,冷冽逼人,充滿了攻擊性和排他性,讓人本能地想遠離。
要不買瓶烏木味道的香水送給聞峋,把他醃一醃吧?
醃到入味兒,聞起來就和聞淙差不多了。
姜漁一邊嫌棄地嗅著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邊在心裡這麼打算著。
直到一個冷淡的聲音打斷他:「你在做什麼?」
聞峋站在臥室門口,那張英俊面容上的神色有些難以描述。
他剛晨跑完回來,即使在寒冷的深秋,身上也出了一層汗,身體裡涌動著熱意,仿佛每一寸皮膚都在發燙。
結果一進屋,就看見面容白皙的少年坐在床上,把他留下的被褥團成一團,湊到鼻間嗅來嗅去,就像...一隻離了主人氣味就不行的貓兒。
聞峋喉頭無聲滾了滾,感覺剛運動完的身體似乎更燙了。
姜漁光著腳丫子跳到地毯上,湊過來說:「你被子裡好香,你噴了香水嗎?」
他身上還是昨天那副打扮,上身一件大T恤,下面是只遮了半截大腿的睡褲,雪白細長的一雙腿露在外面,嫩白腳趾踩在深色地毯上,雪豆子似的。
聞峋微微偏開視線,啞聲說:「沒有。」
「哦哦。」
姜漁思忖著,那這就是聞峋自己身上的味道了。
醃起來麻煩一點,得買味道濃烈些的香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