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峋平日裡雖然都對他占有欲很強,親得偶爾會有點凶,但大多數時候都還是顧及著他的感受的,不會讓他太不舒服。
可今天,男人簡直像是在發泄什麼一般,把他都弄醒了,姜漁能從落在身上的親吻中感受到男人隱忍的火,這一認知讓他剛放下去的心又高高懸起來。
他不露聲色地圈住聞峋的脖頸:「老公,你溫柔一點,親親我嘛。」
少年的聲音跟他這個人一樣又輕又軟,還帶著剛從睡夢中醒來的黏糊,羽毛一般搔刮在人心口。
沒有人能抵擋住這樣的撒嬌。
聞峋的喉結滾了滾,他眼睫覆下,再抬起時,眸中終是多了些溫柔神色。他低下頭,放輕了親吻的動作。
這次姜漁很配合,乖乖的,抱著他哼哼唧唧地對他說喜歡。
不過少年皮膚到底嬌氣,剛才又被咬破了皮,沒親多久眼淚又漫上淚水,伸著手推拒,嗚嗚咽咽地不讓親了。
聞峋抬起頭,到底升起些火氣,他扣住姜漁的手腕,聲音沉啞:「幫我。」
可一反常態的,往日乖順的少年像是被弄得有點生氣,橫起水靈靈的一雙杏眼,在被窩裡踢他一腳:「不幫,你把我弄得這麼疼,討厭死了。我要睡覺,你自己洗澡去。」
說罷就轉身,把輩子攏上來,闔上纖長的睫毛,一副完全不管人死活的樣子。
聞峋五指攥了攥,胸腔起伏,半晌,起身進了浴室。
黑暗中,姜漁睜開眼,望著浴室玻璃透出來的光暈,眼底一片清明。
他才剛和聞峋和好,這時候一味的順從,反倒更顯得心虛。
他摸不准聞峋到底有沒有察覺什麼,但無論如何,不能再讓他知道更多了。
*
實驗室里,青年穿著冷白色實驗服,手上戴著橡膠無菌手套,正將一管淡藍色液體滴入反應皿中。
他眉眼清俊,如同初春晨霧裡黛色的遠山,落在滴管上的目光卻含著一種詭異的柔情,那目光熾熱,溫柔,又燃燒著極度的渴念,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望著一個情深意篤的愛人。
一名帶著口罩的的研究人員走過來,神色恭敬:「徐少,第一批藥物實驗很成功,Ⅰ期臨床試驗的病人服藥後,狂躁症狀得到了很好的改善。」
徐晏書動作細緻輕緩地放下實驗器皿,眼底的熾熱漸漸褪去,恢復了平日裡的溫和。
「還不夠。」他聲音淡淡,「接下來的實驗,將重點放在降低藥物副作用上。」
研究人員不解:「我們研發的藥品,和目前市面上其他精神類藥物相比,副作用已經算最低了,我認為更重要的方向應該放在強化藥效上...」
「是我講得不夠清楚嗎?」穿著雪白實驗服的男人轉過身,漆黑的眸子不偏不倚地定在詢問者身上。
他說話間輕言細語,目光也是溫和的,但研究員的後背卻無端爬上了一股冷意。
那種感覺仿佛被什麼陰冷冰涼的生物注視著,它並不攻擊,也不發出一絲響動,只是在潮濕的泥土裡,用一雙冷血動物的眼睛寂然盯著你,卻足以讓人雙腿發軟,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