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聞峋看著少年被淚水浸得濕透了的睡衣,閉了閉眼,強行把那些刺目的痕跡排除在視線以外,修長手臂一攬,將人抱進了浴室。
*
這是一座巴洛克風格的別墅,外牆雍容華美,檐部做成重疊的弧形,兩側倚柱雕刻著繁複的立體花紋。
內部更是富麗堂皇,天頂上嵌著色彩繽紛的花窗,精美如同藝術品。
只是,這座別墅矗立在一座四面環海的島嶼上,周遭波濤洶湧,舟楫難渡,放眼望去與世隔絕,倒像一座精緻華麗的金絲籠。
身材高大的男人斜斜倚靠在欄柱上,看著往來搬卸嶄新家具的工人,姿態懶倦,桀驁眉眼間卻似沉著漆黑的風暴。
時不時有人問他:「褚少,衣櫃是放三樓嗎?」
男人也只是瞥過去一眼,從喉嚨里隨意迸出一個音節。
他半敞著衣襟,小麥色的健壯肌肉被海風吹拂著,看上去既沒精打采,渾身又像是籠罩著一層煩悶與焦躁,像只失去了配偶,無所適從的驕傲獸類。
褚弈目光沉沉,不知望著哪一處,有些不耐地撳滅了手裡的半截煙。
他想過了,姜漁這個小騙子,他是一定要綁回來收拾的,但姜漁身邊那兩條狗,終究是個麻煩。
如果不處理這這兩條狗,就算把人綁回來了,也會一直受到騷擾。
都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最好的辦法,還是讓這兩個人都姜漁死心。
褚弈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他給過姜漁機會,是姜漁自己不珍惜,那就別怪他不留情面。
而徐晏書這條賤狗,之前打算利用他逼迫姜漁和聞峋分手,自己美美隱身,打得一手好算盤。
如今,他自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姜漁的秘密告訴徐晏書,再讓發了瘋的徐晏書把事情捅到聞峋那裡去。
沒有男人能接受自己被當成另一個人的替身,也沒有人能比他更愛姜漁。
到時候,面對兩個男人被欺騙後的滔天怒火,這條可憐的小魚兒,除了游到他懷裡躲藏,還能到哪裡去找容身之所呢?
只是有一事,褚弈到現在還沒想明白。
之前他和姜漁談了一年多的戀愛,沒分手前日日如膠似漆,可他好幾次向姜漁求婚,得到的都是拒絕。
姜漁在他後面又談了兩個男朋友,時間有長有短,但也沒有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