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書攥緊拳頭:「這些說到底不過是你的憑空揣測,有什麼證據?」
褚弈嘁了聲,拿出一個檔案袋遞過去:「這可是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拿到的,別給我撕壞了,我拿它還有用。」
徐晏書接過,從裡面取出一張泛黃斑駁的多人合照,和一分罪犯羈押在案的記錄。
照片上,小孩看上去只有十歲出頭,臉頰圓潤白皙,還帶著微微的嬰兒肥,五官線條也沒張開,鈍鈍的,整個人看起來像一朵柔軟可愛的小蘑菇。
但他的模樣依舊超越了旁人太多,在一眾相貌平平的小孩里尤為突出,五官輪廓也明顯是姜漁幼年的模樣。
幾十名孩童的中央,站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相貌和那份羈押記錄上的罪犯照片一模一樣。
照片底部印著幾個大字:【樂心福利院20xx年x月x日合影】。
徐晏書死死盯著那幾個字,捏著照片的指節緊繃到發抖,眼看那脆弱的老照片就要被攥壞,褚弈眼疾手快地將其奪了回去。
「證據我都擺在你面前了,你要是還不信,大可自己順著聞淙這條線去查。」
看著男人扭曲到可怖的臉部肌肉,褚弈像是忽然想到什麼有意思的事:「對了,聞淙生前在山裡修養的那棟別院叫香山小築,修建得可堪比皇家園林,可聞淙死後,那裡卻依照他的遺願,被全數拆除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徐晏書幾乎是一字一句從齒縫裡擠出來:「為什麼?」
褚弈扯起一個譏嘲的笑容,不知是笑坐在對面的人,還是在笑自己:「因為據那座園林的建築師所說,當時病情惡化,連走路都困難的聞淙,在住進山裡的半年後,命人在後山修建了一整幢樓的舞蹈房。」
「砰——」
男人的拳頭狠狠砸在盛放點心的陶瓷盤裡,頓時將盤子砸得四分五裂,形狀精緻的糕點化作一灘爛泥,和男人手掌上的血水混合在一起,一片狼藉。
「...姜、漁。」徐晏書渾身肌肉賁張顫抖,雙眸猩紅,那目光像是恨不得將某個看不見的人扒皮剝骨。
「現在你該知道了。」褚弈將照片和資料都收入檔案袋裡,站起身,高大身影在地板上投下一大片黑漆漆的陰影。
他目光恨恨,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姜漁就是個玩弄感情,薄情寡義,喪盡天良的小騙子。」
「無論是你,我,還是聞峋,在他眼裡不過是那個人的替代品,喜歡的時候抱在手裡,玩兒膩了就扔掉。只不過,聞峋因為長得和那個死人最像,成了他用的最順手的那一個。」
「他永遠,永遠,都不可能再愛上除了聞淙以外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