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粗碩的手臂肌肉鼓起,緊繃到快要撐裂身上的衣服,拳頭捏得發出骨骼摩擦的清晰響聲,像是誰敢靠近就要把誰砸成粉末。
即使是被打傷爪子的獅子,也依然存有強大的震懾力,周圍的人面面相覷,一時間誰都不敢第一個上前。
徐晏書眸光一冷:「還愣著做什麼?我養你們是吃乾飯的嗎!」
一群打手對視一眼,只得硬著頭皮撲了上去。
褚弈雖然實戰經驗豐富,對待尋常打手可以一敵十,但到底負傷在身,更別說懷裡還抱著個人,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條腿能行動,任憑往日再怎麼厲害,最後也不得不眼睜睜看著懷裡的人被徐晏書那雙賤手搶走。
「我殺了你!」
褚弈被摁在地上,身上足足壓了四個男人,分別制住他的四肢,這才堪堪將他摁牢了。
面對那雙血眸中的滔天殺意,徐晏書卻雲淡風輕地笑了笑:「徐某掃榻以待。」
說罷,抱著懷中的少年轉身欲走。
可不知怎的,少年在他懷中抖索得比在褚弈懷裡還要厲害,跟只嚇破了膽的鵪鶉似的。
徐晏書皺㑲楓眉。
不應該啊,和他比起來,明明是褚弈更兇惡可怕一點。
就在這時,徐晏書腦中有念頭一閃而過。
從用針劑打中褚弈到搶人,過程看似曲折,但實則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以至於徐晏書一時沒注意到,姜漁竟然從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
徐晏書的腳步停下來,他望著懷中不停發抖的少年,輕聲喚道:「小漁?」
少年戰慄著,沒有回答。頭紗覆住了他的臉,看不清五官與神情。
徐晏書眸中神色漸漸覆上一層冰冷,一個荒謬的猜想在他心裡成形。
下一刻,他將少年放下來,伸手揭開了覆在少年面上的白紗。
空氣仿佛一寸寸凝固,連被摁在地上的褚弈都停止了掙扎,抬頭愣愣望著穿著婚紗的少年。
那是一個與姜漁有六七分相似的少年,身高和胖瘦都很像,而那張臉看骨相,原本只有四五分像,但鋪了厚厚一層脂粉,被人用高超的化妝技術硬生生改到了六七分,再加上覆在頭上的五層白紗,幾乎以假亂真。
徐晏書一張俊臉結成了冰。
那面上不再有之前的半分溫和從容,他抓起嚇得面色慘白,魂不附體的少年,一字一句道:「他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