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為你親自下廚,最好還弄傷了手。誰能不感動!
這不是楚霽的套路嗎?他昨晚不就是這樣嗎?沒得叫人噁心。
……怎麼一夜過去,他就不一樣了呢?
等等!
昨晚幾次陷入沉睡前的短暫記憶,回籠了。
這塊玉佩,好像是他自己死抓著不放的!
他呆愣在原地,捧著懷中的玉佩,心中那道他以為堅不可摧的冰牆,好像有風從縫隙透過,是初夏的暖風,帶著槐花和藥香。
楚霽掀開薄毯,站了起來,好笑地看著秦縱。
看這樣子,是已經試探過身邊跟著的那四個人了?
遠遠看看蒯民拿著做好的模具走了過來,楚霽將手中的《風物誌》放在秦縱的懷中,輕輕地說了句:「呆鵝。」
隨後帶著紀安和蒯信兩人,就往廚房走去。
楚霽的餘光瞥見,秦縱撿起了地上的竹筐,呆呆地跟著他們走過來。
呵,年輕人,懂不懂什麼叫做,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
楚霽顯然不是什麼秦縱所想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
他是廚房裡的常客。
廚房裡
的廚子廚娘見了他,也沒有什麼詫異的,反而各司其職,該退下的退下,留著燒火幫廚的,也都侍候在一旁。
他們幾人一進來,就帶著滿身的槐花香。偌大的廚房裡,一時之間,瀰漫著純淨潔白的花香。
楚霽安排蒯民和蒯信兩兄弟去洗淨槐花,囑咐他們兩個人淘洗好之後,要分散開來,放在窗台晾曬,讓微風吹至半干。
廚房裡的人早就準備好了糯米粉、粘米粉和糖。
紀安提來熱水,楚霽左手拿著水瓢倒水,右手拿筷子攪拌米粉。
熱水是廚房裡剛剛燒開的,如果不用熱開水攪拌,糕點則難以成型。
等蒯家兩兄弟處理好槐花,米粉也已經被燙熟了。
楚霽接過槐花,將它們和在米粉之中,隨後伸出手,將米粉揉成麵團。
米粉是將將才用開水燙熟的,溫度自然不會低。
但楚霽倒是不甚在意,往常他和匠人們待在一起的時候,直接用手觸碰那些窯窖里的東西,也是常有的。
熱度逐漸染上掌心,等到麵團成型的時候,指尖已是一片通紅。
唯一的閒人秦縱,看著這一屋子的煙火氣,聞著米粉的甜香混合著槐花的清香,看著楚霽認真蒼白的側臉和熟練的動作,暗自垂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