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衙役見那漢子被一腳踹出去,即刻就停了手中的動作,一個個地抄起傢伙,就要衝上前來。
看似是所謂的兄弟情深,其實只不過是平日裡仗著衙役的身份,作威作福慣了。秦縱的這一行為,在他們看來,無異於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邊拔毛
。
楚霽也沒想到出手的會是秦縱。偏頭看去,秦縱依舊是冷著臉,面無表情的樣子,但眸子裡分明含著怒氣。秦縱少有這等情緒外露的時候,倒是弄得楚霽心中起了些莫名的波瀾。
但眼下衙役已經有所動作,楚霽便只好壓下心中的異樣,淡淡地看著這群衙役。他身後的秦縱和薛正做出防禦的動作,一百護衛整齊地拔出腰刀。
「鋥!」
兵刃出鞘的聲音,一下子就震懾住了這群烏合之眾。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一下子歸為平靜。
楚霽走上到那個漢子面前,他笑得很溫和,問道:「我手下的人打了你,你可有冤情要申啊?」
那漢子的酒已然被疼醒了,看著眼前這人的笑容,只覺得得恐怖。他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慌張結巴地說道:「不…不……不敢……」
隨後,他又像是反應過來一般,看著楚霽的目光,驚恐中帶著探究,遲疑地問道:「你…你是楚大人?」
楚霽輕嗤一聲,走到衙門的桌案前,冷聲問道:「衙門裡其他的人呢?」
聲音不大,但威懾力十足。
眾人知道他問的是錢大人和其他的幾位佐官。若是在平常,他們早就脫口而出了,畢竟錢大人特意交代過,要給這位盛京來的楚大人,嘗嘗羞辱的滋味。
可看著眼前這位楚大人,還有他身後,一個手持長戟,一個手持銀槍的兩個人,以及幾乎站滿了整個衙門前院的黑衣護衛。一時之間,三四十個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沒有一個人敢講話,生怕觸了霉頭,也被一腳踹出血來。
「嗯?不說嗎?」楚霽坐在桌案前,隨手把玩著桌上的驚堂木。
「我說,我說!」趴在地上那漢子突然開口。他算是怕了,他怕不說,楚大人會讓人打到他們說。而且,搬出錢大人,說不定這位新上任的楚大人會有所顧忌。
「今日,錢大人的小妾做壽,幾位大人都去道喜了!離開前曾吩咐小的們,楚大人來了,也便到他府上道喜即可。大人饒命啊,都是錢大人讓小的們說的,大人您千萬饒命啊!」
楚霽幾乎是要被氣笑了。這人明面上是在喊著饒命,可害怕自己責罰他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在拿錢佑才壓自己。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自己就算是州牧,也得咽了這口氣。
畢竟,這偌大的衙門,絕不會有一個自己能使喚得動的人。若真是發怒計較起來,最後弄得沒臉的,指不定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