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霽伸手替秦縱拂去他肩膀上的落葉,剛想要說些什麼,就被秦縱抓住了手腕。
秦縱抓住楚霽的手腕,是因為他居然看見楚霽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委屈與自責的神情。他曾經拒絕了替楚霽訓練騎兵,所以他才露出了這樣的神情嗎?
陡然之間,秦縱就生出一種預感,如果他不說些什麼,就會永遠失去走進楚霽心裡的機會。
昨天在看見楚霽一箭射死馬志的時候,有很多事情他就已經下定了決心。奉楚霽為主,去替他蕩平這亂世,好像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兩個月,他看見了楚霽的狠厲決然,也看見了楚霽的心懷萬民;他看見了楚霽的堅韌,也看見了楚霽的脆弱。所以,他更想看一看,這樣的楚霽,會創造出一個怎樣的未來。
秦縱抓著楚霽的手腕,說道:「秦縱必定為主公,打造出一支攻無不克的,騎兵。」
「什麼?」楚霽已經顧不得自己的手腕還在秦縱的手裡抓著,愣在了原地。
「怎麼?你不願意了?」秦縱看他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心裡不知怎麼生出些醋意。剛剛問話的那個人,顯然是正統的騎兵營出身。楚霽該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楚霽的胸膛中生出一種難掩的激盪。他本來都做好放棄的準備了,可秦縱的一句話,就將他身上的枷鎖盡數斬斷。他看著秦縱,那雙滿含著驚喜的桃花眼,讓秦縱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
原來不是因為看上了別人。這個楚霽,這麼容易滿足嗎?
秦縱單膝跪地,那隻手從楚霽的手腕滑向指尖,輕輕握住,讓楚霽微涼的手背貼在自己的額頭。當鼻尖縈繞著獨屬於楚霽的藥香時,他說道:「縱願為主公披堅執銳,踏破山河。」
第二十六章
滄州城門巡防營里, 燈影重重。
「今晚上,馬志那小子就該回來了吧?」城門校尉王震坐在酒桌旁,問著自己的心腹。
「那可不嘛?他那性子, 今晚就能找馬大人要到賞賜,怎麼可能拖到明天?」
「呸!要我說,論武藝, 還得是您!他馬志,不就是憑著和馬大人能沾上那麼丁點兒的親嗎?就敢和您搶這份肥差。」
王震聽見這話,酒杯一撂:「他今晚像領賞?那還要看老子依不依呢!今晚上,過了宵禁, 誰他媽都不許進城!」
「大人,馬志不足為懼,但現在那二位大人可是恨楚霽恨得牙痒痒。您要是今晚不讓他進城, 明兒他那小人去告了您一狀, 那可就不好了!」
「其實要我說,大人您不去也好。楚霽身邊那個秦縱,您知道是誰嗎?當年在沁葉城外,一招就殺了平南將軍的,就是他!也不知道楚霽怎麼那麼有本事, 一個戰俘都能讓他撈出來。」
「切, 管他是誰,到了這滄州城, 是龍是虎,都得給咱趴著!」王震心裡不屑, 他還從來沒見過哪一任的州牧, 能在這滄州好好地活過一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