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霽搖頭失笑,也就只有姜木,才能想出這麼天馬行空的主意了。不過,或許和他想的麻沸散,還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以一試。但要把握好劑量。也可以更近一步地將其中能使人昏迷無覺的成分再提取,製成專用於麻醉的麻沸散。」
「得嘞。你放心,明日我就去行醫。正好,你現在這身子的調養,也用不著我了。」說完了正事兒,姜木自覺身為朋友,有必要再關心關心楚霽的私事兒。
楚霽卻沒聽出來,只以為姜木這是被人「搶了飯碗」,失落了。他笑道:「怎會?我這副身子能恢復至此,姜先生您可是勞苦功高啊。」
恰逢此時,紀安端著藥膳過來。
姜木眼珠子咕嚕一轉:「可別。您吃這藥膳,可不是由我操心。」
他隨手指著桌上的一道藥膳:「這個,溫里消寒的。我說應當多加乾薑,秦縱說你不吃薑。這不,只許加少許調味,其他換成了丁香和小茴香。」
「再看這個,補氣益血的。我說古方早有之,當用白芍何首烏。他說你怕苦,著意換了當歸和阿膠。」
「這個,……」
姜木剛準備再絮叨一番,就發現了楚霽不善的目光。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姜木站起身來,雙手舉起做投降狀。見楚霽沒有什麼別的反應,當即腳底抹油,溜了。
楚霽嘆了口氣,揉揉額角——真是腦殼青痛。秦縱的這番心意,說他內心並無觸動,那是假的。但是,但……
還沒等楚霽但是出個所以然來,姜木又折返回來,小心翼翼地指著楚霽身前的桌面:「那個藥碗,還給我唄。」
那可是個鈞瓷碗兒,窯出萬彩,價值千金呢。
「拿去,拿去!」他楚霽,還能貪了他一個碗兒?
楚霽看著姜木離開的背影,又嘆了一口氣。他只覺得,今日他嘆的氣,似乎比往年加起來都還要多些。
姜木喜愛鈞瓷華彩,楚霽哪裡會虧待了他?他那藥廬里,連裝藥粉的小瓮都是鈞瓷的,又怎會在意區區一個藥碗?
姜木去而復返,不過是要再提醒他一番,那一碗溫肺湯里,有秦縱磨了一個時辰的桂花粉。
若不是姜木,他是決計不會知道,他的一飲一食,秦縱皆花費了
這樣大的心思。
秦縱這些熱烈、笨拙、細膩的心思,不會告訴他。他所看到的,永遠只有或意氣風發,或可愛率真的秦小將軍。
罷了,罷了。那勞什子《關於如何拒絕秦縱的講稿》,還是撕了重新寫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