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本大闕的兵書啊。」見能幫到楚霽,秦縱幾乎翹起了尾巴。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去年抵禦大闕來襲之時,秦縱已然翻閱遍他能找到的所有大闕兵書。
他所制定的每一個作戰方案,都不是拍腦門決定出來的。
楚霽被他一提醒,才陡然想起,大闕與大雍的並不同源。
可貫丘珪等人說的,卻是一口流利的大雍官話。
楚霽記得,漢字第一次被成功拆解,就是少數民族為了學習漢字而研究出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楚霽問。
「方才你說起通過拼音學文字我才想起來,先前同一個大闕戰俘聊天時他曾提到過,四百年前,兩國之間便允許開放互市。大闕勢弱,為了進行更好的貿易,當時的大闕王便開始推行大雍官話,研究出了字韻。」
「這部兵書有些了,上頭記載的這個陣法我原先看不懂名稱,現在看來或許和你所說的拼音有異曲同工之妙。」
「研墨。」楚霽拿起毛筆,順勢鋪開一張宣紙。
「寫給誰?」秦縱拿起墨條,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鮮于博。」楚霽頭也不抬地寫著書信。
下一秒,陰翳投下,遮住了燭光。
秦縱嘴角向下,像是大雨中被拋棄的狗狗。
「你何時同他有了書信往來!」
秦縱只覺得醋得慌。
他只不過是在東郊大營里待了一周,那個叫鮮于博的居然就敢偷偷給楚霽寫信?!
這是當他死了嗎!
楚霽無奈地將筆擱下,素白的指尖戳了下秦縱的額頭。
偏這人態
度堅決,楚霽竟沒戳動。
「他只是代表大闕向我詢問互市一事,並不為旁的。他是大闕的小侯爺,我總不好叫底下的人回他。」
這個解釋還算能勉強接受。
秦縱低低地哦了一聲,乖乖地退回去,老實地拿起墨條。
那般高大的一個人,縮在書桌一角里,骨節分明的手握著小小的一方墨,默默地研著。
怎麼瞧都透著可憐的意味。
楚霽心思流轉,面上卻不顯,依舊給鮮于博回著信。
最後一個字落下,楚霽笑道:「不必研了。」
秦縱立馬將墨條放下,眼巴巴地看著楚霽。
楚霽只裝作是不知,微微歪頭,疑惑地看著秦縱。
秦縱有些挫敗——
楚霽居然沒有一點兒要安慰他的想法。
他連一個親親都還沒有討到。
「那我,可就回去了?」秦縱小心翼翼地開口提醒,心裡卻巴不得楚霽開口留他。
可天不遂人願。
楚霽聞言,坦然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