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他便拿出腰間繩索,行雲流水般地將其拋上了牆頭的安全處。
暫時放過了地上的屍首,按照分布圖的指示,薛正在前,姜木隨後,二人小心翼翼地避開牆上機關,一步步地攀上了院牆。
院牆之內,霽月錢莊的後院已然做了重新的規劃。
管事單啟將後院的房間分成了三個區域,又將錢莊裡的眾人按照染病的輕重程度安置在相應的區域裡。
此時,他正帶著幾個輕症的活計給大傢伙兒熬藥。
不過幾日的功夫,單啟已然老了許多,鬢邊叢生華髮,再不復往日的意氣風發。
好在錢莊裡頭的藥材還算是充足,應當還能夠再撐一段時間。
思及此,單啟禁不住看向錢庫所在的位置,眸色悲愴而堅定。
無論如何,他要守好錢莊,要等到主子派人過來。
……
院牆雖比城牆低矮不少,但攀爬起來的難度卻比之城牆更甚十倍。
約莫過去了大半個時辰,兩人的汗液浸透衣衫,又被夜風吹乾,薛正的一隻手才將將攀附住牆沿。
還沒等兩人松下一口氣,薛正忽的警覺,原本抓住繩索的手拽住了姜木的胳膊,將他甩上了安全一側的牆頭。
隨即,他鬆開手的同時蹬住牆面,猛然轉身,堪堪立在了牆頭。
下一秒,原本兩人抓住的繩索從牆頭處錚然斷裂,斷口處閃著鋥亮的銀光,寒芒褪去後赫然是一柄長矛。
薛正和姜木不由得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凝重——莫不是錢莊已經被賊人攻陷了?
錢莊之中雖說守衛森嚴,但分布圖中楚霽亦言明從此處進入錢莊並不會遭到埋伏,反而會被奉為上賓。
如今這院中之人驟然發起進攻,不知是敵是友。
凌厲的矛鋒不由分說地迎面襲來,薛正無暇再細想,只得迎戰。
勁風掃過,驚起鴉雀亂飛,搖落簌簌枯葉。
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院牆下站著一排手持長矛的護衛,冷不丁地就會趁著薛正不備來上一下。
薛正這邊既要應敵又要護著姜木,還是赤手空拳的,漸漸不敵起來,落了下風。
可姜木卻鼻尖輕動,似乎在分辨著什麼。
長矛再一次強勢地襲來,薛正腳尖輕點,以矛
頭為支點,單足立在了上頭,甚至將長矛的木柄壓彎。
「住手!」姜木忽的喝了一聲,亮出手中印信,打破了因雙方相持而凝滯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