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篇文章行雲流水,邏輯清晰,一字一句皆有跡可循,絕非出自凡俗之手。
更何況,為了證據確鑿,紙張翻開的另外三版上,還明明白白地印著那些下毒之人的招供和手印。
白紙黑字,千真萬確。
讀懂文章內容的人宛若雷劈一般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一旁不識字的人見此情狀,原先不以為意的人都紛紛上前,問詢了起來。
多番盤問之下,旁邊的人才抖著嘴唇,斷斷續續地說出此事。
阡陌街道陷入了從未有過的寧靜。
長久的沉默與震驚後,是鋪天而來的怒意。
他們並非不思往日恩情的人,這麼多年,周大人在膠州造福萬民,從沒有一件事做得不好的。
可是結合著眼前的證據和事實,這麼多年周大人在膠州的所作所為,都更像是一個可怕的陷阱。
在獲取了他們所有人的信任與仰賴後,再殺死他們的同胞並嫁禍旁人,從而完成對他們的徹底的馴服。
真是好一個順天意得民心。
真是好可怕的心計,叫人不寒而慄。
為了他周珩能名正言順地起兵造反當皇帝,桐昌城數萬百姓的命便都如同草芥一般嗎?
可是,要踏著他們這些「賤民」的屍骨走上皇帝的位子,也要看他們答不答應。
人群之中,不知是誰振臂一呼,隨之一呼百應。
到州牧府去!
這報紙上說,州牧府里便栽種著大片大片,害死了桐昌城百姓的兩儀花。
他們倒要去看看,這是不是真的。
州牧府內,周珩聽見下屬來報,神色猙獰地摔了手中茶盞。
茶盞落地,應聲而碎。
周珩亦在此時腳尖一點,來到下屬跟前。
他五指成爪,在下屬的脖頸處收緊。
原本跪在地上的下屬不得不把頭抬起,眼球幾乎要被勒出眼眶,也不敢有一聲求饒。
許久過後,周珩才豁然鬆開手。
下屬死裡逃生,跌坐在地上,卻不敢大聲喘著氣。
「大人不好了!軍營裡頭也鬧了起來!」
就在這時,兵曹疾步走了進來,不敢有一絲耽擱地回稟著。
「今日軍營裡頭飄進了那幾張紙,裡頭桐昌城來的兵都瘋了,叫嚷著要找大人您算帳了。」
周珩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再次蹭的點燃。
文人物議如沸本就難纏,但只要有重兵在握,這些人便也難成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