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有個活下去的可能。
否則便只能到山林里隱居起來,當個與世隔絕的黑戶,不在朝廷府衙的人丁造冊之中。
朝廷徵收丁銀,原是為了使國庫富裕起來。
但世家大族卻能從中找到規則的漏洞,以此獲利。
最後的結局便是國窮、百姓更窮,只有這些世家富得流油。
否則當日,周珩便不會以「青黃稅」為由,在造反前最後再撈上一筆。
實在是窮啊。
聽到楚霽想要丈量土地,王家主心中警鈴大作,卻又搞不清楚楚霽想要做些什麼。
莫不是,楚霽以此為警告,想要叫他們兩家獻地上去,消財免災?
可是,這楚霽出身楚家,自幼就是金尊玉貴的主兒,哪裡是缺這些土地銀兩的人?
必然是另有所圖。
可他圖的是什麼,兩人一時之間還真是猜不透。
正在二人思量不定之時,楚霽施施然起身道:「二位可以慢慢考慮。」
「送客。」
*
說是讓王家主和嚴家主慢慢考慮,但楚霽的行動上卻不是這麼回事兒。
翌日一大早,膠州城中往來的百姓便發現,在菜市口,王裕和嚴祈被綁在了柱子上。
也不是說施展什麼酷刑,就是把兩人綁在那裡,周圍還一圈士兵守著。
這兩人的嘴並沒有被堵上,一開始的時候,還是氣勢洶洶的模樣,嘴裡是一句好話都沒有。
可慢慢的,太陽升上來了。
今日是個大晴天,萬里無雲的。
又是初夏,日頭一天比一天毒,今天比之昨天,明顯更熱了不少。
兩人從一開始的破口大罵,逐漸到現在的口乾舌燥,嘴唇龜裂,嗓子冒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更甚至,這兩人身上還穿著昨天的那件衣裳,大牢里待過的,被太陽這麼一曬,隱隱透著酸臭味,百姓們路過時都屏著呼吸,離他們遠遠的。
當王家老夫人和嚴家老夫人聞訊趕來時,兩人已經耷拉著頭,連罵也罵不動了。
「你們,怎麼敢!」嚴家老夫人看著自家出氣多進氣少的小兒子,顧不得世家儀態,指著士兵便怒氣沖沖道。
她的小兒子,自幼便是她捧在手心裡長大的,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苦?
王老夫人看著王裕,也是心疼不已,雖沒說話,但看向士兵的眼神滿是怒氣,顯然也是質問的意思。
士兵可不理這二人。